“母親息怒。”江律衡帶著不易察覺的疲憊,故而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兒子并非心慈手軟。只是如今寧國侯府尚有余力,且孟祥程在朝中的根基未斷,此時若與他們徹底撕破臉,恐生變數。但是兒子自有安排,定會為母親討回公道,不叫他人敢看攝政王府的笑話。”
“安排?安排?!”老夫人氣得渾身哆嗦,抓起枕邊的玉如意就砸了過去。
玉如意摔在地上,隨著“啪”的一聲脆響立刻斷成了兩截。
“你的安排就是讓我這老婆子在壽宴上丟盡老臉,好成為全上京的笑柄?你的安排就是讓那兩個賤人舒舒服服地回娘家繼續做夫人、小姐?江律衡,我看你是被那個姓陸的小賤婢迷昏了頭!我問你,是不是她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是不是她攛掇你這么做的?對啊,那個災星、掃把星!自從她進了王府,就沒一件好事!我早就該發現,然后把她”
“母妃!”江律衡猛地打斷她,保護之意不由分說地溢出來,“此事與陸醫女無關,她只是一個盡心為王府效力的府醫,何錯之有?這一切不過是孟驚寒咎由自取。母親莫要失了分寸去遷怒無辜的人!”
老夫人被他忽然凌厲的氣勢震得一愣,隨即是更加的悲憤交加:“好啊,好啊!你現在為了一個小小的醫女,連你親娘的話都敢頂撞了?你以前從來不敢的!都這樣了,你還說不是被她迷住了?!我看你是”
“母妃。”江律衡再次打斷她,這次冷硬的聲音還透著深深的無力感,“兒子還有公務在身不能繼續陪伴,還請母親好生歇息,莫要再動氣傷身。蘭香,好生伺候老夫人。”
說完,他不再看母親那幽怨委屈的眼神,轉身便大步離開了福壽堂,背影帶著一股壓抑到極致的戾氣。
他回到堆積如山的軍報奏折散發著墨香的書房內,但此刻不管什么香氣,估計都壓不住江律衡心頭的煩躁。
邊境的樓蘭近期異動頻頻,且攻勢愈發兇猛。傳遞來的密報顯示的確有西域雇傭兵混雜在其中,靠著精良的裝備和刁鉆的戰術,一次次騷擾朝廷邊界。
而朝堂之上,太后一黨借壽宴風波必然再次蠢蠢欲動,謝本銘等人更是又要來一場上躥下跳的針對,明里暗里指責他“治家不嚴”、“有損國體”,好試圖削弱他的威信。
還有母妃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