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清流御史們則像聞到了血腥味的鬣狗一樣迫不及待地開始紛紛上書,有的心中擔憂邊事糜爛,耗費無度,內耗國本;有的“義正辭嚴”地指責邊將“貪功冒進”、“治軍不嚴”,才導致時疫橫行;更有甚者,直截了當地將矛頭指向遠在邊關的江律衡,批斗其“指揮失當”、“勞師無功”。
至于北境鎮北侯秦烈的求援奏折,更是被有意無意地擱置了下來。
太后的意思很明白:
西北戰事已經牽扯了朝廷大部分的精力,北境不過“些許騷亂”,當以安撫、防守為主,不宜再開辟新的戰場去耗費本就捉襟見肘的糧餉。
邊境不安寧,上京的朝會上也是天天唇槍舌劍,暗流洶涌。
支持江律衡的將領大臣與太后黨、清流們爭得面紅耳赤,龍椅上的小皇帝看這些大老粗吵架,嚇得哇哇大哭,而珠簾后的太后卻只是淡淡地打著圓場,不斷地重復說著“從長計議”、“兼顧各方”的和稀泥話,實則處處掣肘、壓制。
消息即便經過過濾,且沈追也從不在王府說這些事情,但那緊張壓抑的氛圍和流還是不可避免地滲透進了攝政王府。
陸薇之雖身處深宅,也能從下人們惶惶的私語、王府屬官們匆匆的腳步和許久不見笑顏的面色中,感受到黑云壓城的壓力。
她的心緊緊揪著。
只是如今已不僅再是為江律衡的個人安危擔憂,更為那成千上萬在苦寒邊疆浴血奮戰、卻可能因后方爭斗而缺衣少藥、孤立無援的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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