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鬼師,其實是在我的意料之外,但鬼師的身份也著實能幫我在族中站穩腳。
我做了鬼師,便會承擔起鬼師應盡的責任與義務。
而神娘娘只是個虛無縹緲往自己臉上貼金的稱號,我就算得到了,除了會成為族人們盲目信仰的對象,面上風光,并沒有其他好處。
還不如少些貪欲,老實躺平,清靜度日。
“什么爬床掐脖子?”
阿乞吃得油光滿嘴,臨走還不忘偷我兩枚荷花酥,小跑出來與我們會合:
“誰是帝君的仇家?帝君還有仇家?帝君的仇家不是九黎山一帶的吧!”
銀杏張嘴欲接話,但碰上我的眼神提示后,立馬會意,順著阿乞的話接下去:
“蛇王老爺的仇家,為什么不能是九黎山一帶的生靈?”
阿乞啃著精致的粉色荷花酥大大咧咧道:
“開玩笑,帝君可厲害了,帝君可是九黎山一帶的主……呃,蛇王!
誰敢在帝君的地盤上撒野,不想活了?”
銀杏挑眉接著套話:“那個灰狐大仙就敢啊!”
阿乞一本正經地豎起一根手指,晃了晃,
“不不不,謝妄樓那種低級的小垃圾在帝君跟前蹦跶,頂多算只不知死活的小螻蟻,他還沒資格做帝君的仇家!
帝君現在留著他,只是想弄清他背后的關系網,畢竟謝妄樓可是自稱得到過神明的點化,他手里那顆靈珠也不是凡物。
若非是他得了某位大神的歡心,大神將靈珠賜給了他,以他的三腳貓本事,別說操御靈珠,讓靈珠認主了,怕是還沒碰到靈珠就被靈珠物理火化了!
帝君動他容易,但怕的是,他身后那尊神不簡單。”
我恍然了悟,怪不得青漓明明很多次都能一掌拍死謝妄樓,可末了還是輕易放過了他呢!
“那,不是還有神娘娘嗎?你要曉得,當年可是神娘娘出手將他鎮在娘娘廟下的。”銀杏循序漸進地問。
阿乞吃得滿嘴餅渣,拍拍手瀟灑道:
“雖然我也不曉得娘娘廟鎮青蛇大妖的傳說是怎么散布出來的,但可以確定的是神娘娘打不過帝君。”
我抓住機會追問:“可他們都說,神娘娘是青漓的克星。”
“什么狗屁克星!”阿乞聽到有人這么貶低他偶像,一臉的不服氣。
銀杏神補刀:“都被人家鎮在禁地那么多年了,怎么不算克星。”
阿乞當即一根筋地憤憤反駁:
“才不是呢!帝君可比神娘娘存在于九黎山一帶的時間還早,帝君的身份不知道要高神娘娘多少個品階、”
說到這,阿乞像是猛地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小臉一白,條件反射地一把抬起雙手怯怯捂嘴。
警惕地瞪著我倆:“我我我、我什么都沒說……該去祖祠了,快走快走!”
話音沒落,人就已經心虛地跑遠了。
銀杏見狀,淡定與我相視一眼,挽住我的胳膊與我一起出發。
“我就說吧,這小崽子和我爸,絕對有事瞞著我們倆!”
“青漓的身份,聽起來越來越有意思了。”
比神娘娘還高貴……
那就不止是青蛇大妖那么簡單了。
這家伙不會已經飛升了吧!
是了,如果阿漓真是神。
認息蠱從不往我身上撲,我以純凈之身成為鬼師……
就都能解釋了!
他如果是神的話……
那我還出門求神拜佛干什么!我直接在家里求他不就得了!
大不了早晚給他磕個頭,把他當神像供著。
供家神,家神可能會不理我。
供他,他想不搭理我都難啊……
上次買彩票,應該讓他給我選號碼的!
——
月陰村,祖祠大門外。
上百張紅漆大方桌一字排開,百米長隊自祖祠門口排至山腳下賀老三家院門外。
遙遙望著,宛若崎嶇山路上蜿蜒醉臥了條百米殷紅巨龍。
我們到地方的時候,村里人已經來了大半,上百張紅漆方桌有八十多張都放好了供禮。
李大叔與長老會的幫手們正守著隊伍前方第九張紅桌等我們過去。
我和銀杏將兩家供禮送過去后,被李大叔擺在了一張桌上。
山下青煙裊裊,煙火味濃,李大叔低聲解釋道:
“頭桌每年都是留給大祭司與圣女放貢品的,今年咱們應該放在第二桌,但我看你們都不大樂意見著前面人,供禮擺一起,怕你們心里膈應。
所以就把第二桌讓給了族里的族老,挑了第九桌咱們用。
今年阿乞在咱們家,所以咱們的這份供禮也算和大長老一起供的,鬼師與大長老供禮放一張桌子上,不算壞規矩。”
銀杏沒良心地小聲挑破:“爸你是想蹭鏡鏡供禮的排面吧!你看鏡鏡做的供禮多高級漂亮,再看看你做的水煮白肉與大肘子……”
李大叔嘖了聲,理直氣壯道:
“你這孩子懂什么,供禮供的是心意,神明又不會真吃咱們的豬肉肘子,要是西王母挨家挨戶嘗咱們的貢品,那不得把她老人家撐出個好歹啊!”
阿乞謹慎提醒:“師叔祖,冷靜,慎!”
李大叔不好意思的咳了咳,別扭的比了個ok手勢:“懂,懂!”
東西都擺上桌,李大叔取出兩支香插在桌面正中央那朵粉荷花的嫩黃蓮臺上。
銀杏四處張望了一番,好奇問李大叔:“大祭司和宋花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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