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他仍舊靜坐未動。
既然說了要閉關,若十幾息就出關,怕是要讓人誤會他破境失敗。
還是裝裝樣子吧。
……
狼庭,王庭大帳。
拓跋鋒單膝跪地,面色異常慘白,將二十萬大軍幾近覆沒的消息如實稟報。
帳內頓時一片死寂,落針可聞。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于王座之上的那道身影。
拓跋宏眸里因修為精進而生的喜色徹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難以置信,隨即轉為滔天的憤怒和洶涌殺意。
他猛地一拍王座扶手,堅硬的玄木瞬間化作齏粉!
陸地神仙級別的威壓不受控制的彌漫開來,帳內諸將紛紛臉上失色,躬身垂首,喘息艱難,仿佛被無形巨手扼住了喉嚨。
唯獨一人,心情復雜卻隱有快意——
正是拓跋灼。
此前所有人都認為他夸大紅夷大炮之威,是為自己的敗退找借口。
如今二十萬大軍頃刻湮滅,再無人敢出聲譏諷,只有一片死寂和劫后余生般的恐懼。
“父汗!”
拓跋烈面容凝重,聲音因壓抑而有些變形:“大淵火器如此兇猛,那鐵脊城的二十萬大軍恐怕……”
話未說盡,但意思已明。
既然大淵軍隊已抵鎮玄臺,說明鐵脊城早已失守。
加之傳令兵一去不返,那二十萬大軍,只怕也已兇多吉少。
短短數日。
狼庭折損近五十萬兵馬!
這已非斷臂,而是瀕死之創,動搖國本!
“單于。”
拓跋鋒強忍著威壓帶來的痛苦,嗓音沙啞的再次開口:“那大淵太上皇還說……三日之后,要在鎮玄臺上空,與您決一死戰!”
“哦?”
拓跋宏濃眉一挑,強行壓下胸中的驚怒,心中暗忖:“難道他也突破了?”
“父汗,這必是大淵的詭計!”拓跋烈急聲道。
“哼!”
拓跋宏驀然起身,氣勢孤傲如狼:“縱是詭計,又如何?我狼庭勇士何曾懼戰!區區大淵太上皇——孤必斬之!”
他身為狼庭單于,絕非只知修煉的武夫。
既然是大淵太上皇,必定年事已高,潛能早盡,短期內絕難突破。
這所謂約戰,不過是虛張聲勢,想憑火器之利亂我軍心,再行險一搏!
“噗!”
突然!
拓跋鋒猛地噴出一口混雜著內臟碎塊的烏黑鮮血,打斷了拓跋宏的沉思。
只見他臉色霎時灰敗如土,雙眼神采急速黯淡,重重倒地。
氣息驟斷,瞳孔渙散,竟是當場斃命!
拓跋宏神情劇變。
一步跨前,蹲下身扶住拓跋鋒,精準的真氣瘋狂涌入其體內欲施救,可真氣入體才知為時已晚。
拓跋鋒經脈之中竟潛伏著一道極其隱晦霸道的金芒真氣,早已將他畢生修為吞噬殆盡,五臟六腑皆被蝕空!
此刻那道金芒宛若完成了最后使命般,閃爍一下便消失無蹤。
“大——淵——!!找死——!!”
拓跋宏怒極狂嘯,心如刀絞!
陸地神仙之威轟然爆發,整座堅固的王帳劇烈震顫。
篷布刺啦一聲被無形氣浪撕裂開數道大口子,支撐的巨木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帳內諸將更是被這股駭人威壓逼得踉蹌后退,幾欲窒息。
“孤不殺你,誓不為人!”
聲未落。
人影已自原地消失,只留下狂怒的余音在王帳廢墟般的空間內回蕩。
神仙之戰,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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