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鈞趨近半步,小聲回稟:“啟稟陛下,攬月閣開業當日便設下詩會,以詩會友,今日已是第五日了。”
“哦?”
林燼眉峰微挑:“可設了什么彩頭?”
“入圍前三者,終身在此消費免單。若能拔得頭籌,更可獲萬兩白銀賞金。”
林燼聞,眸中閃過驚詫之色。
邱凱風這番手筆,果真非同凡響。
風雅之地歷來耗費不貲,終身免單已是非同小可,萬兩白銀更是足以震動京師。
“京中竟有這許多風雅之士?”
“不全是京中人士。”
朱鈞答道:“邱家主早在數日前便將消息傳遍各州,引得四方才子慕名而來。”
“原來如此。”
林燼含笑點頭,折扇輕合:“這般盛事,豈能錯過。”
方欲舉步。
卻被門前兩位娉婷女侍含笑攔下:“貴客留步,與會須先繳二兩紋銀。”
林燼一怔,旋即失笑。
好個邱凱風,竟連門資也不放過!
五日來客似云來,所收銀錢恐怕早已超過賞金之數。
“二兩銀子,未免昂貴了些?”
女侍笑容溫婉:“貴客應是初臨?這二兩銀子包含四味時果拼盤,另有湖筆一支,云箋一疊,閣中曲藝欣賞亦不再另取分文。”
林燼微微頷首,自然心知這是營銷手段。
向朱鈞使了個眼色,后者面露難色,略顯肉痛地從懷中摸出四兩銀子。
他掏錢的手輕輕發顫,仿佛割的不是銀兩而是心頭肉。
林燼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卻只淡然一笑,并未多。
甫一踏入,清越琴聲便撲面而來。
閣中開闊,分作三層,中央懸空垂下幾幅長卷,正是目前暫列前三的詩作。
不少文人圍攏其下,或凝神細品,或低聲探討,亦有執筆者獨自沉吟,似在苦苦推敲新句。
四周茶香裊裊,曲聲悠揚,竟無半分喧雜,只有墨韻與雅樂流淌其間。
林燼抬眼細看那三首詩——
確是不俗,措辭雅致,意境各擅勝場,可見邱凱風此次籌劃,并非虛張聲勢。
正當此時。
一個身著鵝黃紗裙、頭梳雙髻的女童從人群中蹦跳而來,腕間銀鈴清脆作響。
“林叔叔!”
女童笑靨如花,正是邱凱風幼女邱玉瑤。
林燼低頭打量,心中驀地一驚:
六品?!
這修煉速度坐火箭了吧?
照這速度,宗師不是指日可待?
這掛開得比我的系統還猛?
他抬手輕撫邱玉瑤的發頂,笑道:“玉瑤,你父親呢?”
女童伸手指向三樓:“爹爹在樓上算賬呢,我帶您去!”
說著便牽起林燼的手,引著他往樓上行去。
來到一處房門前,邱玉瑤徑直推門而入。
正在案前撥算盤的邱凱風抬頭見來人是林燼,慌忙起身行禮:“草民參見陛下!”
林燼擺手:“在外不必多禮。”
他信步至案旁坐下,目光掃過桌上賬冊,似笑非笑:“邱家主近日收益頗豐啊。”
邱凱風恭敬地將賬本推至林燼面前:“全托陛下洪福。”
林燼并未翻閱賬本,轉而望向窗外高懸的詩卷:“這詩會辦得不錯,這三首都堪稱佳作。”
邱凱風眼珠微轉,當即取來紙筆,恭維道:“陛下文韜武略,冠絕古今,若是肯賜墨寶,必能讓這詩會增色生輝。”
他心中自有盤算:
無論詩作如何,這可是當今天子御筆,懸掛堂中便是無價之寶,勝過萬千招牌。
林燼豈會看不出他的心思,卻也不說破,含笑接過筆來:“既然邱家主盛情相邀,朕便獻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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