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
樓下眾人這才深深地松了口氣,放下心來。
同時,心中對那位神秘莫測、文采絕世的攬月閣東家,更加的好奇與敬畏!
邱凱風小心地將詩作收起,再次向眾人拱手后,方才轉身返回房間。
他并未注意到。
二樓一處垂著珠簾的雅間內,一位身著月白文士袍的青年悄然立于欄邊。
那青年面容俊朗,身姿挺拔。
腦中依舊回味著剛才邱凱風手中的詩卷,眸中難掩驚詫之色,連手中那盞上好的香茗失了溫度都未曾察覺。
他頭也不回,對身側隨從低語,聲量雖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味道:
“去查查,這攬月閣的東家,什么來頭。”
“是,公子。”
隨從神色一凜,躬身領命,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青年這才收回目光。
折扇在指尖輕巧一轉,抬眼望向三樓方向,唇角揚起一絲玩味的弧度:
“沒想到,這京城之地,竟有這等藏龍臥虎之輩?當真是有趣。”
回到房間。
邱凱風的臉頰依舊因興奮而泛著紅光,語氣充滿期待地問道:
“陛下,此詩堪稱鎮閣之寶!草民……草民能否將其裱褙起來,永久懸掛于攬月閣正堂之內?”
林燼隨意地頷首:“隨你處置便是。”
“多謝陛下恩典!”
邱凱風欣喜若狂,跪地謝恩。
林燼擺了擺手,臉色逐漸轉為沉重,語出驚人:“朕問你,你邱家與那云溟虞家,可有仇怨?”
“虞家?”
邱凱風一怔,蹙眉沉思片刻,肯定地搖了搖頭道:“回陛下,云溟城雖與石坪城相距不遠,但草民與其素無往來,更談不上仇怨。”
林燼再問:“前不久,京城多名商賈聯合起來,欲對你邱家下手之事,你可知?”
邱凱風神色一凜,看了眼侍立一旁的朱鈞,應道:“朱大人之前曾提點過草民幾句,讓草民多加注意防范。”
他頓了頓,似乎聯想到了什么,訝然道:“陛下,難道這背后謀劃之人,竟是云溟虞家……?”
“極有可能。”
林燼點了點頭,沉聲道:
“據刑部審訊和錦衣衛暗查,諸多線索指向虞家。朕猜測,邱家此前莫名遭受打壓,以及葛家能飛速崛起并得到大量資金貨物支持,背后很有可能是虞家在操控!只是……”
他話鋒一轉,眸中露出思索之色:
“朕沒想明白,虞家身為十大世家之一,為何要不惜跨越州府,追到這天子腳下的京都,也要費盡心機致你邱家于死地?”
邱凱風眉頭緊鎖,亦是萬分不解。
他可以肯定,確實沒有什么地方惹到了十大世家之一的虞家。
數息沉默過后。
林燼不再糾結于此,轉而問道:“邱家主,近日京城市面上冒出來一種名為‘靈絲云錦’的布料,你可知道?”
邱凱風面色凝重的應聲道:
“回陛下,草民知道。此布料質地柔軟光滑,色澤亮麗,價格卻比同類綢緞低上不少,如今幾乎壟斷了京城大半的布料行市場。”
林燼道:“據查,這應是虞家暗中輸送的貨品。此事,你能處理?”
邱凱風眼中閃過一抹商海沉浮歷練出的銳利與自信,態度篤定,聲音斬釘截鐵道:
“陛下放心!草民可以處理!”
林燼聽聞,滿意頷首,并未再多。
他對邱凱風的商業能力還是有信心的。
隨后。
在邱凱風的精心安排下,林燼與朱鈞留在攬月閣用膳。
菜肴精致,環境雅致,倒也愜意。
離開前。
林燼似乎想起了什么,停下腳步,對邱凱風笑道:“對了,邱家主,方才入門時那四兩銀子的門資,你最好還是退給朱大人。不然……”
他促狹地看了一眼身旁的朱鈞:“朱大人今晚恐怕是睡不著覺了!”
話落。
邱凱風和朱鈞對視一眼,都能聽出林燼話中的玩笑之意。
邱凱風頓時哈哈大笑,連聲應和:“陛下說笑了,朱大人能來,已是蓬蓽生輝,豈有收取門資之理?是草民疏忽了!”
他立刻招手喚來管事,吩咐道:“來人,快去取四十兩銀子來,退還朱大人!”
朱鈞一聽,嚇得差點跳起來,急忙擺手,臉都漲紅了:
“邱家主!使不得!使不得!是四兩,不是四十兩!陛下在此,您可莫要玩笑!”
說著。
還緊張地偷偷瞄了一眼旁邊的林燼,生怕陛下以為自己平時謊報開支、中飽私囊。
好在。
林燼只是莞爾一笑,拍了拍朱鈞的肩膀:“無妨,邱家主有錢,不要白不要。”
說完,朗笑一聲,邁步走出了攬月閣。
留下朱鈞站在原地。
手里捧著管事硬塞過來的四十兩銀子,一副又驚又喜的模樣,最終漾開難以抑制的激動笑容。
……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皇宮御書房。
林燼合上最后幾本奏折,揉了揉眉心,正要起身活動一下。
海公公悄步上前,低聲稟報:“陛下,邱凱風宮外求見。他還帶了個人,說是……墨香城澹臺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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