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的情緒愈發激動,聲音也提高了幾分:“老李,我知道你和老傅交情深厚,他還救過你的命,我也理解你想幫他。但幫忙也得有個限度吧?”
“我現在就一個要求,別讓那老兩口死在咱們家里,這過分嗎?”
老李被妻子這番話說的明顯也有些猶豫:“就這么一會兒,應該死不了吧。”
“死不了?”妻子笑了起來:“老傅他們這么長時間停手了嗎?包括現在在地窖,他們也沒有閑著吧?”
“就這群人的手段,別說是一對兒老人了,就算換成年輕力壯的小伙子,那也扛不住這么折騰吧?那不也是說沒命就沒命嗎?能別讓他們死家里面嗎?”
老李瞇起眼,明顯也有些糾結,片刻后,他掏出手機,撥通了個號碼:“怎么樣?剛剛那些人走遠了嗎?”“你說什么?停在村外了,他們要干嘛啊?”
“行吧。我知道了,盯好了他們的一舉一動,一有消息,趕緊告訴我!”
放下電話,老李長出了口氣,然后看向妻子:“你別著急了,我下去看看,完了和他們好好聊聊!”罷,老李轉身就走。
他離開房間,踏入小院兒,然后踱步到了院子的西南角。這里有一座看似廢棄已久的雞舍。雞舍用腐朽的木板搭建而成,大部分木板已經搖搖欲墜,四周雜草叢生,還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腐臭氣息,仿佛多年無人打理。
老李熟練地撥開茂密的雜草,在雞舍底部,一塊與地面齊平的石板顯露出來。石板表面覆蓋著一層厚厚的塵土與泥垢,上面還有幾只螞蟻匆匆爬過,若非對這里了如指掌,根本不會注意到這塊石板與周圍地面的細微差別。
他蹲下身子,雙手在石板邊緣摸索,找到了一處極為隱蔽的凹槽。老李將手指嵌入凹槽,用力摳住,手臂上青筋暴起,吃力地將石板掀起。
石板下,并沒有直接出現洞口,而是一層看似平平無奇的普通泥土。
老李伸出手,在泥土中摸索了一陣,觸碰到一塊隱藏在泥土下的小石塊。
他輕輕轉動石塊,伴隨著輕微的“咔噠”聲,泥土下方的地面緩緩下沉,露出一個僅容一人進出的圓形洞口,洞口被一層細密的枯草和泥土混合覆蓋,從遠處看,與周圍地面完美融合,毫無破綻。
老李再次警惕地環顧四周,確定無人后,小心翼翼地跳入洞口。
洞內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老李摸索著墻壁,找到了一處隱藏在墻角的凸起。他用力按下,伴隨著一陣沉悶的“隆隆”聲,洞口左側的地面緩緩升起,一條狹窄的地道顯現出來。地道入口低矮且狹窄,老李不得不弓著身子,手腳并用地爬進去。地道內彌漫著潮濕腐朽的氣息,墻壁上滿是濕漉漉的水珠,不斷滴落,打在老李身上,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沿著地道艱難前行數米,眼前出現一扇厚重的石門。老李從懷中掏出一把特制的鑰匙,插入石門上一個隱蔽的鎖孔,轉動鑰匙,石門緩緩開啟。
門后,是一個寬敞卻昏暗的地窖。
地窖內彌漫著刺鼻的霉味,四周擺放著雜亂的農具和破舊的木箱。
在最深處的角落里,花爺和花姐蜷縮在一起,那模樣凄慘至極。
花爺衣衫破碎成條條縷縷,像破布般掛在身上,大片肌膚裸露在外,上面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淤青,傷口處的皮肉翻卷著,干涸的血痂黑紅暗沉,將破碎的衣物牢牢黏在血肉模糊的傷口上。他的眼神渙散,嘴唇干裂起皮,微微顫抖著,發出微弱的呻吟。花姐緊緊依偎在花爺身旁,雙眼緊閉,毫無血色的面龐如紙般脆弱,每一次呼吸都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胸膛微弱地起伏著,幾不可見。
而在一旁,傅陸偉和幾個手下正冷冷地看著他們,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
傅陸偉嘴角掛著一抹殘忍的笑意,手中的手機閃光燈不斷閃爍。
他一邊挪動腳步,一邊變換著角度,將鏡頭對準花爺和花姐傷痕累累的身體,嘴里還時不時發出嘖嘖的聲音。
“瞧瞧這倆,還挺能扛,都這樣了還剩口氣。”
“多拍幾張,這些可都是好東西。”
手下們也跟著哄笑,其中一人舉著手機,湊近花爺的臉,將那滿是痛苦的表情清晰地定格下來,閃光燈的強光在昏暗的地窖中格外刺眼,無情地灼燒著花爺和花姐脆弱的身軀。
目睹眼前這慘不忍睹的一幕后,老李的心猛地揪緊,一股酸澀與擔憂涌上心頭,暗自犯起了嘀咕。要這般情形再持續下去,花爺和花姐怕是要命喪于此。
說他對二人的生死全然不在意,那純屬自欺欺人。
畢竟但凡有選擇,誰也不愿意自己家里出這種人命。
而且這幢房子也確實不一般,是妻子家祖祖輩輩傳下來的,歷經五代風雨,承載著深厚的家族記憶。他和妻子在這兒度過了大半輩子,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都傾注了他們無數的心血與情感,對這房子,那是飽含眷戀與不舍。
再任由事態這般發展,后果定然不堪設想。
就在老李滿心糾結、愁緒翻涌之時,傅陸偉邁著悠閑的步子走了過來,他臉上掛著似有若無的笑意,順手遞給老李支煙:“外面啥情況?”
老李:“啊”了一聲,開口道:“走了,但是沒有走遠!”
“沒有走遠是什么意思?”傅陸偉稍顯擔憂:“還能繼續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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