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所說,都是我搞幾十年氣象研究的經驗之談,沒有什么具體數據的支持。但是,我堅信我的判斷,就像我質疑咱們的氣象監測系統一樣。”
“茅教授的意思是咱們的氣象監測系統已經過時了?我記得咱們縣財政每年的財政年報里面,不都有專門的氣象撥款嗎?”梁棟問道。
茅教授看了一眼躲在旁邊的葉局長,不咸不淡地說:
“這就要問問咱們的葉大局長,那些錢都花到哪兒去了。”
“茅鴻星,你不要血口噴人,我可沒動那些專項資金!”葉局長好像受了極大冤屈似的,臉再次紅了起來。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說你動過那些錢的。”茅教授不無嘲諷地說。
現在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梁棟打斷了兩個人的爭執,讓他們先回避一下,然后詢問現場的各位領導:
“大家以為這件事咱們應該怎么處理?”
“梁書記,慎重起見,我還是覺得咱們應該再征求征求省里和市里專家的意見,不能僅憑一個退休老教授的一面之詞,就武斷的做出決定。萬一他判斷失誤,這個責任可不是咱們能夠承擔得起的。”魏江南站在中立角度,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我覺得魏縣長說得不無道理,咱們可以把茅教授的意見反應給上面的專家,讓他們綜合茅教授的意見,拿出最終結論。”常務副縣長郭驤難得沒有直接反對。
“從葉局長的表現來看,他剛才明顯有些心虛。由此可見,茅教授所說氣象部門存在的那些問題,應該也不是空穴來風。所以,我個人是認同茅教授的看法的。”紀委書記雷曉光從另外一個側面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職業使然,雷書記看誰都是有問題的。”宣傳部長聶新笑著道,“且不說葉局長有沒有問題,我們僅憑那個茅教授的經驗之談,就做出一些重大決定,是不是太過兒戲了?萬一他口中的暴雨要是下不下來,咱們豈不是會成為最大的笑話兒?”
十幾個常委,眾說紛紜,但反對的觀點占據了主流。
這一次,因為事關槐安數萬老百姓和整個淮州市數十萬老百姓的安危,沒人敢在這個上面做文章,大家的觀點基本都是出于公心。
“同志們,我知道要做出這個決定很難,但我個人是寧愿相信茅教授的。所以,我決定,咱們還是兩手準備:其一,大家今晚就犧牲一下休息時間,分頭行動,做好各方面的動員。注意,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我要求全縣所有干部,都不能給我掉鏈子,誰要在這個時候掉鏈子,別怪我梁某人翻臉不認人!我希望,只要一聲令下,咱們槐安老城區的百姓,能以最快的速度,搬離到安全地帶!其二,我會帶著茅教授去一趟市里,跟市主要領導做個匯報,向他們陳明厲害,爭取說服他們也做好兩手準備,然后在讓市里和省里的專家跟茅教授一道,爭取再拿出一個更具說服力的預報結果。”
梁棟頓了頓,語重心長地說:
“同志們,咱們的一舉一動,事關廣大老百姓的利益,我們不能因為一時的疏忽,鑄成彌天大錯,否則的話,咱們在場之人,都將是歷史的罪人,會永遠的被釘在恥辱柱上!我在這里拜托大家了,在這關鍵時刻,咱們要團結一心,拋開一切私心雜念,爭取打贏這場不容有失的戰役!”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