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秋河繼續道:
“我被關進精神病院后,就選擇了妥協,然后沒過多久,就被放了出來。我被放出來后,書記肯定是當不成了。我知道自己不是他們的對手,就選擇了明哲保身,主動要求二線,然后就跟老婆子一起搬到這里,在這里住了幾年,明年就能正式退休了。我沒有小左那么堅定的信仰,也違背了自己幫老張討個公道的初衷,在這里一躲就是四五年,說起來真是慚愧呀!”
梁棟道:
“我既然選擇來景川,就肯定想干出一番成績。來之前,領導找我談話,希望我能做到三條:一,打掉境外電詐毒瘤;二,加快推進泛亞鐵路建設步伐;三,整肅景川官場。領導還說,這三條其實完全可以歸結為一條,那就是第三條,整肅官場。只要把人的問題解決了,那一切問題就都將不成問題,一切困難也將自然而然地迎刃而解。”
米秋河看了看旁邊的周鵬和于鑲,沒有立刻說話。
梁棟知道米秋河還有顧慮,就讓周鵬和于鑲先到車里等著。
周鵬、于鑲出去后,米秋河正要開口,米夫人卻輕輕拉了他一把,米秋河側過身,雙手握住米夫人的手,朝她微微一笑,然后轉身對梁棟道:
“梁書記,要想徹底解決景川的問題,你第一個要搬開的攔路石就是‘雅達集團’。‘雅達’是紀家的產業,老總紀紋也就是景川人口中的‘紀總’。紀紋有兩個哥哥,老大紀綸,在緬國是一個地方小軍閥,手握一支頗具規模的地方武裝。老二紀綱,也就是那個現任州公安局長。聽說你把紀綱弄黨校學習,然后突擊提拔了一個年輕小伙子,主持州公安局的工作,這一招調虎離山簡直太妙了!”
米秋河說著,向梁棟豎起了大拇指,然后接著道:
“支開了紀綱,就等于拔掉了紀家這只老虎的獠牙。其實,紀家的主心骨不是老大紀綸,也不是老二紀綱,更不是人稱‘小紀總’的紀小川,而是紀紋那個女人。”
“是個難纏的角色,我已經領教過了。”梁棟點頭道。
“何止難纏?”米秋河皺著眉頭道,“這個女人不但手腕高明,而且心狠手辣,歹毒務必。‘雅達集團’不但掌控了景川的許多行業,還涉足走私、販毒等犯罪活動,他們更是跟境外的紀綸里應外合,打造了獨屬于他們的電詐王國,長期危害我國公民的生命財產安全!在景川有這樣一個順口溜,‘過了南天門,有事找紀紋’,意思是說,整個滇南省南天門以南的廣大地區,都是她紀紋的地盤。”
“省里就不管?”梁棟忍不住問道。
“管?怎么管?省里那些人跟他們就是一丘之貉,怎么會管他們的事?”米秋河有些激動地說,“景川爛成這個樣子,省里主要領導難辭其咎!”
梁棟想到了滇南省委書記孫明禮和施茜的關系,就問米秋河:
“你覺得省委孫書記這個人怎么樣?”
米秋河看了梁棟一眼,以他們現在的關系,還沒熟到背后議論領導的地步。
要知道,背后議論領導,向來都是官場大忌,要是被別有用心的人告一狀,你還想不想混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