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棟看了看,點點頭:
“先這樣吧。”
州委州政府早上是八點上班,梁棟基本每天都會提前半小時,七點半左右就會趕到,然后雷打不動地花半小時時間閱讀于鑲送來的報紙,了解從國家到地方的時事動態。
梁棟每日必看各級日報、黨報、內參,這么多東西,想全部看完根本不可能,他就只能粗略瀏覽一遍所有標題,挑出重點內容,再詳細閱讀。
不過,人民日報的每日社論,他必定是要全文閱讀的。
梁棟注意到,今天的社論就有這么一篇文章,署名正是老熟人方卓。
當年,心灰意冷的梁棟,為了向殷家討要工程款,就在大街上受到了殷保羅的胯下之辱,一篇《縣委書記失尊嚴,沖冠一跪為哪般》,把梁棟推上了風口浪尖。
今天,方卓又發表了一篇題為《資本從來都不會搞慈善,接盤爛尾樓不過是為了沽名釣譽》的社論,把矛頭直接指向了‘普安資本’,以及‘普安資本’接手的‘萬家’爛攤子。
梁棟讀完文章之后,拿起電話,給陳妍打了一個:
“今天的社論你看了嗎?”
“看過了,”陳妍在電話里氣憤地回答道,“統統都是一派胡!”
“陳妍,越是這個時候你越要冷靜。首先你要知道一點,這篇社論能發表出來,就說明有人在背后謀劃。知道是誰在針對你們嗎?”梁棟問。
“還能是誰,錢德磊唄!”陳妍沒好氣地說。
“錢德磊?誰是錢德磊?”梁棟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
“就是錢定邦的兒子。”陳妍回答道,“這家伙網羅了一群花花公子,在申城旁的虞山搞了一個什么‘虞山會’,想邀請我參加,我去了一次之后,就拒絕了。”
“‘虞山會’?什么性質?”
“就是一些實力雄厚的大佬搞的一個俱樂部。”陳妍道,“本來要我參加這個俱樂部也沒什么問題,可那個錢德磊實在太過分,竟然仗著他老子是申城市委書記,就暗示我,想讓我給他當情人!”
“錢定邦怎么生了這么一個玩意兒?”梁棟十分理解陳妍的憤怒,安慰道,“你不要怕他,有時間我找錢定邦談談。”
“可眼下這件事該怎么解決?”陳妍問,“這篇社論肯定會影響到‘普安’的聲譽,要是任其發展的話,極有可能造成連鎖反應,后果不堪設想。”
“那個方卓在社論中說你們公司接手‘萬家’的在建項目后,只是有選擇的復工那些能盈利的項目,對那些不能盈利的項目,根本就沒投入一分錢,是事實嗎?”梁棟問。
“姐夫,你是在質疑何葉姐,還是在質疑我?我雖然接手了‘普安’,但都是嚴格執行何葉姐的規劃。方卓在社論中說的那些話,根本就是斷章取義,外區事實。我們的確是有選擇的復工了部門項目,但這也是無奈之舉啊?魏東城留下那么大一個爛攤子,要是全部復工,誰能一次性拿出這么多資金?我們只能先復工那些有可能盈利的項目,以最快的速度回籠資金,然后才有本錢再繼續拯救其他項目。姐夫,實話跟你說,現在的‘普安’也是在勉力支撐,這么大一個窟窿,極有可能掏空何葉姐攢下的那些家底!”
“這么嚴重?”
“實際情況比你想象的更加嚴重!”陳妍道,“如果不能有效解決這次危機,破產也不是沒有可能。”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