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崇山一露面,錢定邦他們也就沒有再坐下去的必要,聽了艾崇山一陣指桑罵槐之后,灰溜溜地告辭離去。
蘇懷山、孟逸明出去送客的時候,房間里就剩艾崇山、艾豐、蘇荷和梁棟四人。
艾崇山指著旁邊的空椅子,朝梁棟招招手:
“小梁,坐這邊。”
梁棟走過去,問了一聲‘艾爺爺好’,然后落落大方地坐在他旁邊。
艾崇山道:
“我剛才說你的話,你有沒有生我的氣?”
梁棟搖搖頭:
“艾爺爺批評的對,其實我也一直在反思我當初的想法是否全都正確。”
艾崇山感興趣地問:
“那你想出什么結果沒有?”
梁棟回答道:
“我覺得,限制打壓各大家族的基本方向是沒有問題的,‘家族式腐敗’問題必須得到遏制。但是,這個限制和打壓的‘度’,還是值得商榷的。尤其是你們這樣的功勛家族、h色家族,我覺得如果你們能在家族子弟的教育上下下功夫,樹立良好的家風,把你們那一輩的優良作風和革命精神一代代傳承下來,這樣的家族不但不能被限制,被打壓,反而應該成為我們樹立的榜樣。”
“你說得很有道理。”艾崇山也頗有感觸地跟著說,“我們這一輩人,都是從槍林彈雨中僥幸活下來的幸運兒,經受過各種各樣的苦難。很多人一旦過上好日子,思想上就不由自主的放松了警惕,尤其是在教育子女這一塊兒,很多家族都存在一個通病,沒有嚴格要求,以至于培養出的后人,大多都貪圖享樂,甚至迷戀上西方資本主義的腐朽生活和思想觀念。看看我們這幾大家族,哪一家不是出現了‘后繼無人’的尷尬局面?”
艾崇山說完,還瞪了艾豐一眼,艾豐撇撇嘴,沒敢吱聲。
“只要我還活著,小建軍就必須按我說的來培養,從小就對他進行軍事化訓練,長到十八歲,必須丟到軍營里訓練兩年,再說上大學的事!”
艾崇山有些恨鐵不成鋼,就想把艾豐的兒子當做小號來練。
他也知道自己肯定是看不到小建軍成才的那一天,可是,他還是想再最后為艾家做點兒什么。
“我們這樣的家族,就像那突然暴富起來的暴發戶,缺乏的是那種底蘊,或者說是傳承。而這種底蘊或者傳承,應該就是‘家風’!對于那些傳承百年的大家族來說,家風,才是他們家族生生不息的密碼。”艾崇山又感慨道。
一席話,說得梁棟肅然起敬。
許久以來,他也在思考這些功勛家族集體衰落的原因,艾崇山這最后幾句話算是直指根源了。
然而,家風的形成,都是那些世家多少代人努力的結果,又豈能是兩三代人短期內就能凝聚?
“人多力量大,有人才能有希望,一個家族能夠世代傳承,人丁興旺才是根本!再看看我們幾家,家家都是人丁單薄,落此下場,恐怕也是冥冥中自有定數啊。”
艾崇山無奈地說了兩句,然后把目光投向了蘇荷的肚子:
“蘇荷、艾豐,我交給你們兩個一個政治任務,趁年輕,無論如何,也要給咱們家建軍再生幾個弟弟妹妹出來。這方面,你得學習人家小梁!”
艾豐貧嘴道:
“爺爺,你是不是想讓我學習梁棟再給你娶幾個孫媳婦回來?”
艾崇山眼睛一瞪:
“臭小子,你就不會學學好的?蘇荷哪里對不住你了?你要真敢把不三不四的女人領回家,看我不打斷你的狗腿!”
蘇懷山河孟逸明送走了錢定邦他們,又轉了回來。
蘇懷山一進門就感謝艾崇山道:
“艾叔,這次真的多虧你了。”
艾崇山擺擺手:
“都是一家人,說什么兩家話?你爸走的突然,你也要節哀。蘇家這么大一攤子,壓在你一個人身上,你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