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彥農把梁棟叫到辦公室,就是聯絡聯絡感情,也沒有什么實際工作要談。
梁棟和王亞東從方彥農那里離開之后,沒走多遠,王亞東就指著一間辦公室對梁棟道:
“這里就是周省長的辦公室,他不愿意搬出去,搞得我很被動,就算方省長不怪罪我,我自己也知道這是我的失職。”
梁棟很善解人意地說:
“其實我還是能夠理解周省長的。他當了一輩子的領導,突然一下子就這么退了,那種心理上的落差肯定是少不了的……”
梁棟話沒說完,面前的辦公室門突然開了,一個頭發白了大半的老人從里面走出來,指著梁棟的鼻子,憤憤道:
“我有什么落差?我有什么落差?你站在我辦公室門口說這些話,是不是在故意惡心我?我告訴你,我現在只是退二線,并沒有完全退休,還是一個真正的副部級領導干部!”
老人正是周省長。
周省長吼完梁棟,又指著王亞東道:
“王亞東,我還在位置上的時候,你一口一個周省長,比喊你親爹都親,我這剛一宣布二線,你就開始翻臉不認人了是不?我在這棟大樓里,干了整整十三年!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這樓里這么多辦公室,為什么就不能給我留這一間?”
王亞東被罵得脖子臉通紅,卻也不好跟一個老頭子一般見識,就把臉扭到了一邊。
周省長見王亞東不敢接他的腔,頓時來了精神,松了松領帶,擺開陣勢道:
“王亞東,你的良心被狗給吃了!想當初,要不是老子投你一票,你能當上這個秘書長?上一次,你把人家一個大學生的肚子搞大,你老婆鬧到單位,要不是老子幫你把人勸走,然后又幫你擺平那個女大學生,你特么連工作都保不住!”
周省長越說越難聽,王亞東就算養氣功夫再高,被他激起了幾分怒意,就毫不客氣地回敬道:
“周省長,年紀大了,就得有退位讓賢的自覺性!總是占著茅坑不拉屎,不但會拖了咱們省政府整體工作的后退,還遭人嫌棄。”
說到這里,王亞東指著梁棟,繼續口誅周省長:
“再看看人家梁省長,三十七歲就當上了副省長,這在全國也是獨一份!你可以扒扒人家梁省長的履歷,不管是他擔任第十六巡視組組長時的所作所為,還是他把槐安從一個貧困縣,一步步發展到今天的產城融合示范區,以及他到在咱們定南之后,外整電詐治亂,內治曹紀之禍,這一樁樁、一件件,隨便挑出來一條,都足以震懾世人!周省長,你摸著自己的良心說,你有資格跟人家梁省長比嗎?你還好意思占著位置不讓賢嗎?”
這一次輪到周省長面紅耳赤了。
梁棟怕倆人矛盾再度升級,就充起了和事佬:
“王秘書長,話不能這么說,周省長把自己奉獻給了黨和人民,魏定南的發展,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他現在退了二線,我們不但要以禮相待,而且還要請他回來繼續指導我們的工作,監督我們的工作,所以,我認為周省長完全有必要在這里保留一間辦公室。”
王亞東連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