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盈盈口中說的丟人的事,指的是上次她兒子把艾建軍推到湖里,許鐸當眾打了她一巴掌的事。
事實上,自始至終,梁棟都沒有對她怎樣,只不過她看到自己挨了一巴掌后,丈夫許鐸卻跑去跟梁棟道歉,就知道這一巴掌是因梁棟而挨,所以才把這個仇記到了梁棟頭上。
如果要放在過去,許鐸這一巴掌,錢家絕對不會置之不理,但這一次,也只是錢國潤口頭上警告兩句就草草了事。
“小許,梁棟是咱們目前第一號敵人,你可千萬不要對他存在任何幻想!就說這一次吧,你被他狠狠地擺了一道,難道你到現在還沒回過味來?”
錢國潤也跟著提醒許鐸,許鐸臉上卻露出一絲不解,錢國潤便繼續點撥道:
“你跟梁棟達成協議,梁棟壓上的籌碼是蘇懷山的提前退休,而你的籌碼是答應雷正軍當這個省長。可是,蘇懷山沒幾天就因病住進了醫院,而且他還患的是阿爾茲海默癥,也就是老年癡呆!這樣的病,會是一天兩天就突然患上的嗎?”
許鐸當上省委書記后,要忙的事情很多,一直都沒有仔細朝這方面想過,經錢國潤這么一提醒,他瞬間就反應了過來,臉色微紅道:
“爸爸的意思是說,梁棟早就知道蘇懷山患了阿爾茲海默癥,而且蘇懷山這病也到了拖不下去的時候,所以他才會趁機跟我達成協議?”
錢國潤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
許鐸接著分析道:
“也就是說,就算我不跟梁棟交易,今天我依舊可以當上這個省委書記?”
錢國潤道:
“蘇懷山的病發入院,就算他想隱瞞,都隱瞞不下去……”
“瑪德!”
許鐸突然罵了一聲,同時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然后站起來,在客廳里來來回回地走了好幾個來回。
錢盈盈想要站起來,卻被錢國潤一把拉住,朝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坐回去。
自從步入仕途以來,許鐸幾乎沒有經歷過什么挫折,年紀輕輕就成了組織部最年輕的副部長,然后又直接空降到嶺西,成了全國最年輕的省長。
如今,還不到五十歲,他再次在年齡上領跑一眾省委書記,假以時日,只要他不犯什么大的錯誤,追平甚至超過錢定邦的成就,也不是不可能。
許鐸突然停下腳步,一手叉腰,一手在半空中比劃道:
“也就是說,梁棟這小子接連給我挖了幾個坑,不費一兵一卒,把雷正軍推到省長的位置,同時還離間了我跟謝學義之間的關系?”
錢國潤點點頭,然后道:
“梁棟這小子陰險狡詐至極,葉隼、竇江、魏晉、韓昌明、費s、以及你大哥,哪一個不是栽在他的手里?相比之下,你在他手里吃了個暗虧,正好可以給你提個醒,讓你不要掉以輕心,同時也不要對他抱有任何幻想……”
許鐸這會兒已經沒有那么激動了,腦子也清醒了許多,就點頭承諾道:
“爸爸放心,從今天起,我在嶺西就算什么事情都不干,也要小心應付梁棟。我還就不信了,難道這小子長有三頭六臂?”
錢國潤鄭重道:
“他還什么都不是的時候,就敢向葉隼下手,他還只是一個正處的時候,就已經創下了吧竇江這樣的人拉下馬的壯舉,這樣的人,就不能以常理度之!更何況他現在跟你在級別上也就一步之差,肯定比以往更加難對付。”
許鐸道:
“爸爸,你也不要太過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梁棟以前能辦成那些事,是仗著他身后有何家、蘇家給他撐腰,離開這些人,他屁都不是!再看現在,何家已經日薄西山,蘇家更是威風不在,沒有何家、蘇家,燕京那些老家伙誰還會買他的賬?”
錢國潤瞇起眼睛道:
“話可不能這么說,這小子身上總有一股邪乎勁兒,你最好還是小心謹慎一些。”
許鐸又道:
“可‘銀橋示范區’的事情該怎么辦?難道就這么算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