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棟又看了卞豐年兩眼,大概已經明白他今天把自己拉過來的目的了。
為了印證自己的猜測,梁棟又問道:
“卞市長,你把我拉過來,不只是想跟我說這些吧?”
卞豐年感覺火候差不多了,便回答道:
“梁省長,不瞞你說,就在今天早上剛上班的時候,我恰好就碰上了余市長,見他一副好像丟了魂的樣子,就把他拉到我辦公室,跟他談了一會兒心。本來我們談得好好的,余市長的心結好像也被我給解開了,誰知道還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卞豐年說完,臉上露出一副惋惜的神情。
梁棟道:
“能透露一下你跟余市長都談了些什么嗎?”
卞豐年臉上又換上一副為難的神情,欲又止道:
“這個……這個……”
梁棟欲擒故縱道:
“要是不方便的話,那就算了。”
卞豐年生怕梁棟就這么走開,連忙道:
“其實也沒什么不方便的……”
他很快就把他剛才跟余國峰的談話內容,有刪減地挑出一部分,講給了梁棟,梁棟聽完后,問道:
“聽卞市長這些話的意思,余市長是被賀省長給……”
梁棟說著,做出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卞豐年連忙否認道:
“梁省長,這可是你個人的猜測,我可沒說這樣的話……”
梁棟微微一笑,又直不諱道:
“卞市長,我還是有些不明白,你和賀省長不都是許書記的人嗎?那你為什么還會攛掇余市長,這不是在挖賀省長的墻腳嗎?”
卞豐年知道不說真話糊弄不過去,干脆和盤托出了幕后之人:
“我個人跟賀省長沒有任何過節,這一切都是省委謝書記的意思!”
“謝書記?”梁棟疑問道,“他為什么要這么做?這么做對他又有什么好處呢?”
卞豐年搖搖頭,有些無奈地說:
“領導們在玩什么游戲,我就沒資格知道了,我不過一顆任人驅使的棋子罷了。”
在說這話的時候,卞豐年把自己跟余國峰做了對比,不禁悲從中來,緊接著又感慨了一句:
“世人都曉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將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沒了。”
梁棟笑道:
“卞市長這是在感懷什么?”
卞豐年如實回答道:
“仔細想來,我跟余市長又能有多少區別?在南崗這一畝三分地,我們都是何其風光無限。然而,一旦去了渭城,我們又免不了任人驅使的命運。余市長能被人逼到這種地步,真要遇到了什么過不去的坎,我又能好到了哪里去?官做得越大,越是要如履薄冰,現在想來,與其每天過得提心吊膽,還不如不做這個官,就當一個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安安穩穩、踏踏實實過一輩子,不好嗎?”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