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豐年點點頭:
“梁書記,你說的沒錯,一個市委常委,在大庭廣眾之下從自己的辦公室跳了樓,要是處理不當,你我都難辭其咎。你是班長,有什么指示你盡管下達,在這種時候要是還有人敢胡來,那就是不長眼睛!”
書記和市長達成了一致,其他人肯定不會再有什么不同意見,大家按照梁棟的指示,分頭行動。
在卞豐年回辦公室的路上,秘書程光偉對他道:
“老板,整個行政辦公區那么多張嘴,咱們怎么可能全部控制過來?”
卞豐年笑了笑,道:
“堵住所有人的嘴,肯定是不現實的,但這是省委許書記的指示,我們要是不做個樣子,怎么跟許書記交代?”
程光偉跟著卞豐年也有些時日了,在他跟前也隨便慣了,見沒有旁人,便口無遮攔道:
“許書記怎么會做出這樣的指示?難道就沒有過腦子嗎?”
卞豐年給了程光偉一個腦瓜崩,然后笑著道:
“臭小子,嘴上沒有個把門兒的,這樣的話能隨便亂說嗎?”
程光偉捂著頭,滿不在乎地回答道:
“這不是沒有外人嗎?”
卞豐年又給了程光偉一個腦瓜崩,語氣也變得嚴肅起來:
“小程,要想在體制里走得穩,走得遠,就必須時刻謹記四個字――禍從口出!尤其是向你這樣當秘書的人,嘴尤其要緊!”
程光偉連忙收起嘻嘻哈哈的表情,解釋道:
“老板,我也就在你面前才會多幾句廢話,在外人面前我從來都不會亂說一句話的。”
卞豐年對自己這個秘書總體還是很滿意的,偶爾敲打一下,也是怕他翹辮子。
“到了許書記那個位置,需要考慮的問題,基本都是全局性的問題。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所以他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在做出那個指示的時候,難免會脫離下面的實際。”
卞豐年說到這里,有意要考程光偉一下,便繼續道:
“你來說說,如果你是許書記,你會如何下達這個指示?”
程光偉脫口而出道: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盡可能的淡化處理。”
“再說具體些!”
“‘堵’肯定是堵不住的,那就只有‘疏’,主動向社會公布余市長的死因。不過,這個死因需要‘加工’一下,我覺得余市長最合適的死因應該是抑郁癥!”
卞豐年很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過很快又問了一個問題:
“你再來分析分析,梁書記為什么會一字不差地讓我們執行許書記的指示?”
程光偉想了想,回答道:
“梁書記跟許書記一樣,也是高高在上慣了,脫離了基層,對基層的情況了解不夠。”
可他話剛說完,腦袋上又被卞豐年賞了一下。
這一次,程光偉思考了一會兒,才恍然大悟道:
“梁書記這么做,一是為了維護領導權威,二是擔心老板你的身份!梁書記肯定不好直接向許書記提建議,他是想借老板你的口,把我剛才的建議反饋給許書記!”
卞豐年微微一笑:
“孺子可教!”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