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鐸甚至有些懷疑,竇家、謝家聯手的主要目標,其實就是梁棟。
就是因為梁棟來到了嶺西,所以才把他們也給勾引了過來。
然而,許鐸卻在這個問題上陷入了深深的糾結之中。
一方面,許鐸當然希望竇家、謝家能夠聯手鏟除梁棟這個心頭大患。
畢竟,若放任梁棟的勢力日益壯大,不加以遏制,遲早會對自己構成嚴重威脅。
但另一方面,許鐸又擔心竇家、謝家在解決掉梁棟之后,會轉過頭來對付自己。
在利益面前,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唇亡齒寒的道理,他還是懂得的。
許鐸不禁感嘆,為什么只要事情與梁棟扯上關系,就總是讓他如此左右為難呢?
然而,如果非要在眾多對手中挑選一個的話,許鐸寧愿選擇梁棟,也絕不愿意面對像竇家、謝家那樣毫無底線的一群人!
想通了這些,許鐸便接過謝學義的話茬,開口道:
“謝書記,紀委調查一個人,那可是有著非常嚴格的制度和程序約束的。這可不是個別領導隨隨便便就能決定的事情,更不是說領導看哪個不順眼,就可以隨隨便便地授意紀委的人去調查哪個的。要是真這樣的話,那紀委不就成了某些領導用來威懾他人的大棒了嗎?這顯然是不符合規定和原則的呀!制度就是制度,它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保證公平和公正。有制度在,我們就必須無條件地去遵守它。以前呢,確實也有過上級領導在公開場合直接宣布拿下一些下面干部的例子。但你仔細想想,那些基本上都是在下面發生了重大責任事故的基礎之上才會出現的。而且那些被拿下的干部,無一不是在工作上存在著明顯的重大過失,或者已經給社會造成了重大的負面影響。可再看看我們這次討論的事情,那個白峽的縣委書記,在工作上顯然沒有什么重大過失,也沒有造成什么重大的社會影響,賀省長卻仍舊當眾宣布暫停人家的職務,這實在有些匪夷所思啊……”
謝學義見狀,急忙道:
“賀省長之前不是已經解釋得很清楚了嗎?那何云飛才剛到白峽沒幾天,就把那里搞得烏煙瘴氣、天怒人怨!而且他們縣委班子里還有人當場實名舉報他拉幫結派、排斥異己……”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許鐸抬手打斷了。
許鐸一臉嚴肅地說:
“白峽可不是什么風波亭,咱們可不能搞‘莫須有’那一套!如果你們真有什么確鑿的證據,直接拿出來給大家看看!”
許鐸這一番話,讓謝學義頓時啞口無。
他有些尷尬地看了看賀國武,那意思很明顯,就是在詢問賀國武,如果真有什么真憑實據,就別再猶豫了,趕緊拿出來吧。
可誰知道,賀國武卻好像完全沒看到謝學義的眼神一樣,只是低著頭,一聲不吭。
謝學義心里暗罵了一句‘沒用的家伙’,但也沒什么辦法,只好跟著一起裝起了啞巴。
不過,許鐸顯然并不打算這么輕易就放過他們。
他用指關節輕輕敲了敲桌子,然后沉聲說道:
“在座的各位,都是省委領導班子成員!咱們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態,都不僅僅代表著咱們個人,更代表著我們整個嶺西省委!所以,在公眾場合,咱們更應該謹慎行,時刻注意自己的行舉止。然而,賀省長在沒有任何確鑿證據的情況下,當眾暫停了一位縣委書記的職務!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同志們!縣委書記可是一方父母官,他的工作直接關系到當地百姓的福祉。這樣草率地暫停他的職務,會給當地的工作帶來多大的影響啊!而且,這種做法顯然是違背組織原則的!組織原則是我們黨和政府工作的根本準則,任何違反組織原則的行為都是不能被容忍的。賀省長作為一名高級領導干部,更應該以身作則,嚴格遵守組織原則,而不是隨意濫用權力,損害他人的權益……”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