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棋就下棋,干嘛提那些糟心事?”
竇江顯然并不打算就此罷休,繼續道:
“你真的就甘心一直躲在這里?錢家的事,你就真的一點都不管了?”
這一次,錢定邦終于抬起了頭,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悅的神色,直直地看向竇江:
“老竇,我就知道你來找我準沒好事兒!你兒子在嶺西惹上了梁棟那小子,就想拉著我去給你墊背,對不對?”
竇江將手中的棋子往棋盤上一放,然后坐直了身子,雙眼緊緊地盯著對面的錢定邦:
“你這說的是什么話?什么叫‘我拉著你墊背’?難道你就不恨梁棟那小子?別忘了小磊現在還在里面受苦呢!”
竇江的聲音有些低沉,但卻充滿了力量,尤其是當他提到‘小磊’的時候,語氣更是加重了幾分。
這個‘小磊’,自然指的就是錢定邦的兒子錢德磊。
就在錢定邦的退休申請被批準的同一天,他的兒子錢德磊也被警察從‘虞山會’帶走了。
錢德磊被抓,雖然不是梁棟直接促成的,但卻也跟他脫不了干系。
如果不是因為梁棟,錢定邦也不可能主動退下來。
而如果錢定邦沒有主動退下來,錢德磊自然也就不會被抓。
這一系列的事情,就像一條鎖鏈一樣,環環相扣,最終導致了錢德磊的入獄。
錢定邦聽到竇江提起錢德磊,臉上的表情明顯一滯,原本還算平靜的面容瞬間變得有些僵硬。
竇江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細微的變化。
他心中一動,立刻意識到自己的話擊中了錢定邦的要害。
于是,便趁熱打鐵道:
“如果不是梁棟,你我今天也不至于在這里下棋。如果不是梁棟,說不定我們現在已經……”
竇江沒有把話說完,但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錢定邦的內心仿佛經歷了一場激烈的風暴,他的思緒在各種選擇和后果之間徘徊。
經過長時間的掙扎,他最終無奈地長嘆一聲,那聲音就像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充滿了疲憊和無力。
“哎,”他嘆息道,“已經發生的事情,無論我們怎樣努力,都無法改變什么。如今還能坐在這里與你下棋,對我來說,已經是一種莫大的滿足了……”
竇江的心中原本燃起了一絲希望,但錢定邦的這番話卻如同一盆冰冷的水,無情地澆滅了那微弱的火苗。
然而,竇江并未輕易放棄,仍固執地堅持道:
“老錢,你我已經就這樣了,但我們還有孩子啊!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孩子們的未來考慮吧?小磊雖然被關在里面,但他遲早有被放出來的一天。難道你希望他出來后,就像那些刑滿釋放人員一樣,一切都要從頭開始嗎?”
錢定邦默默地看了竇江一眼,毫不客氣地回應道:
“老竇,你們竇家去嶺西的目的,我心里跟明鏡兒似的。你放心,不管你們是要對付梁棟,還是要跟許鐸掰掰腕子,我都絕對不會插手其中的。”
竇江連忙搖頭道:
“老錢,老錢,你千萬別誤會,我可沒有要去跟你們錢家搶地盤的意思。你也知道的,我兒子現在是‘打擊文物犯罪辦公室主任’,他利用手中那點兒小權力,獲悉嶺西那邊有一個關于闖王寶藏的傳說。這筆寶藏,大概率就在嶺西省的南崗市,不巧的是,梁棟那小子現在正好就是南崗市委書記……”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