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棟見狀,連忙安慰道:
“你別太擔心,我對朱敬軒還是比較了解的。那小子雖然有些紈绔子弟的做派,但本質上心地還是很善良的。你弟弟能跟他交上朋友,說明你弟弟也不是什么品行不端之人。而且他能為了朋友兩肋插刀,單就這一點,就足以讓我對他高看一眼了。”
袁依依聽了梁棟的話,心中稍感寬慰,但仍憂心忡忡地說:
“那些人說‘軒轅地產’非法集資,可南崗這地兒,哪一家房地產企業不是這么玩兒的?他們卻偏偏死咬著‘軒轅地產’不放,這不是明擺著故意針對老陸嘛!我弟弟完全就是無辜躺槍!”
梁棟語氣平靜地說道:
“關于你所說的情況,我多少還是有所了解的。然而,目前時機尚未成熟。你寫這封舉報信,表面上看似乎是想要扳倒韋思齊,但實際上,你內心深處對韋思齊是否參與制造了你弟弟的案件存在疑慮,我說得對嗎?”
袁依依的臉上瞬間閃過一絲驚愕,但這細微的表情變化還是沒能逃過梁棟敏銳的目光。
她稍稍沉默了片刻,然后緩緩地抬起頭,直視著梁棟的眼睛,輕聲問道:
“你是如何猜到的?”
梁棟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這其實并不難猜。難道你忘記了曾經向我講述過你與韋思齊之間的那些事情嗎?尤其是韋思齊如何利用你的弟弟來逼迫你就范的那一段經歷……”
聽到這里,袁依依像是突然被人戳中了痛處一般,低下頭,不再語。
過了一會兒,梁棟突然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
“袁主任,人生在世,能夠遇到一個真正合適的人并非易事……”
袁依依緩緩地抬起頭,目光落在了那個位置上,突然間,一種奇妙的錯覺涌上心頭。
她仿佛看到陸知行正端坐在那里,他的身影如此清晰,仿佛觸手可及。
梁棟這間辦公室,就是陸知行以前那間。
無論是辦公家具的擺放,還是整體的裝飾風格,都幾乎沒有任何變化。
唯一的不同之處,就是墻角多了一盆郁郁蔥蔥的散尾葵。
袁依依不禁想起,以前每次來這里,陸知行都會像梁棟現在這樣,坐在會客區的單人沙發里,與她交談。
他們的對話總是那么自然,那么輕松。
盡管她能感受到陸知行眼中那不一樣的東西,但他們之間始終保持著一種微妙的距離,誰都沒有勇氣去主動捅破那最后一層窗戶紙。
即使是在陸知行得知自己即將離開南崗的時候,他也僅僅是將袁依依叫到了辦公室,用一種仿佛例行公事般的生硬語氣說:
“我的工作將會有變動,南崗肯定是待不下去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