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見他們哭得一個比一個傷心,但沒有人覺得他們可憐了,只覺得可恨。
和宋雅琴關系要好的高敏也在這里,她早就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拔高音嘲諷道:“為了錢什么謊話都敢說,孩子明明沒病卻說有病,這不是在詛咒自已的孩子嗎?小心哪天詛咒成真了。”
方芳像是被這話戳中了痛處,尖叫一聲哭著大喊:“我沒說謊,天賜就是得病了,醫生說他是唐氏兒,要花很多錢治。”
聽到這話,其他人嘩然失聲。
什么?
唐氏兒?
唐氏兒就是傻子啊,根本就治不好的!
宋雅琴霍地伸手一指方芳,氣急敗壞的罵道:“你自已生了個傻子,關棠棠什么事?居然還有臉來找棠棠要錢?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你們這么不要臉的!”
高敏立馬應聲道:“就是!我看他們就是缺德事干多了,報應到孩子身上來了。”
方芳跪在地上抱著葉天賜,臉白的跟涂了石灰粉,她頭動了動,突然間嘶叫哭嚎:“天賜不是傻子!我兒子不是傻子!不是!不是!!”
她突然發瘋,惡狠狠地盯著葉問棠。
她懷里的葉天賜被吵醒,再次哇哇哭了起來。
時均安怕她會傷害到葉問棠和宋雅琴,忙將她們倆護在身后,冰冷的臉上浮現了一絲狠意:“你們的行為已經構成了訛詐,如果你們再不走,我就親自把你們送到公安局去。”
葉家人狼狽的離開了。
臨走前,張玉芬回頭看了眼葉問棠,當看到葉問棠握著宋雅琴的手,紅著眼叫宋雅琴媽時,張玉芬覺得呼吸有點困難,她張了張嘴,喃喃:“問棠……”
因為喝了敵敵畏的緣故,她的嗓子被損傷了,現在說話時就跟公鴨在叫似的。
沒有人聽到,也沒有人在意。
在去部隊的路上,坐在后車座上的何霽明心里頭滿是苦澀。
他算是徹底知道為什么葉問棠會嫁給時均安,而不是他。
他曾覺得他是被逼無奈,因為那時的他,剛下鄉回來,太年輕了,也什么都沒有,再加上他爸病重,他媽的施壓,他不得不娶了商韻。
他也覺得時均安是運氣好,四十歲還沒對象,又已經坐到了師長的位置,他的婚事他完全可以自已做主。
何霽明甚至覺得,如果他到了四十歲也沒對象,他也一定能娶到葉問棠,但現在,他才看清楚,就算四十歲的他,想辦法過了她媽那一關把葉問棠娶回了家,他們也走不了多遠。
就拿剛才那個情況來說,如果是他媽聽到葉問棠所謂的家人來大院門口說葉問棠離過婚又不能生孩子,他媽一定會把所有的火氣都撒在葉問棠身上,然后會想方設法的逼他和葉問棠離婚。
也許四十歲的他比二十多歲的他能扛的時間久些,但是他不敢保證,他一定不會妥協。
反觀時均安,幾句話就直擊對方要害,他的一一行,都表明了他對葉問棠的立場和態度。
那就是無條件的愛和護。
何霽明苦笑,他覺得他真的好失敗啊,搶不過時均安就算了,就連崔澤,他也比不上。
崔澤能為了喜歡的女人挖空心思,使出渾身解數,雖然那辦法并不可取,可是他卻沒想過妥協和退讓,還來個先斬后奏,先把結婚報告給提交上去了,最終就連他小姨都不得不同意這門婚事。
何霽明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大拇指上的牙印已經不出血了,但還是火辣辣的疼。
他再次想到了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