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越過她顫抖的肩膀,落在窗外庭院里被風吹得簌簌作響的竹影上,聲音輕得如同嘆息。
“你走吧。”
“夫夫人”茶月兒喉嚨里發出幾聲破碎的氣音,像一尊被驟然敲碎的泥塑,所有的祈求、狡辯、恐懼都凝固在臉上,最終只剩下一種近乎麻木的絕望。
良久,茶月兒才終于顫巍巍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她不再看任何人,也忘了去撿地上那張關乎她生死的紙,失魂落魄地轉過身,一步一步,踉蹌著向門口挪去。
門軸發出輕微而滯澀的聲響,茶月兒的身影消失在門外的陰影中。
室內重新陷入一片死寂。
葉卿棠依舊閉著眼,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遮住了所有翻涌的情緒。
傅懷硯屏退了紅塵,聲音低沉問葉卿棠,“以后你打算怎么辦?”
“沈府我是不可能回去了,我同沈一帆并未夫妻之實,更沒夫妻之情,分道揚鑣是必然的事情,這事一出到也好了,無論大理寺那邊結果如何,也是將這三年的孽緣斬的干干凈凈了。”
葉卿棠語氣坦然堅定。
剛來這的時候她發過誓,一定要幫原主活出樣子,現在她勉強做到了一半。
“我打算從沈府搬出來自立門戶,城西有處宅院還不錯,我先前去看過,至于生計,我打算開個醫館,只是苦了雙兒,一天好日子都沒過上,吃食又要節儉了。”
陽光灑在葉卿棠略顯蒼白卻異常明亮的臉上,將所有線條都柔和,“不過雙兒也到年齡了,她要是有想法,我倒是也可以幫她說說親。”
傅懷硯的指尖在袖中幾不可查地捻動了一下。
空氣里,藥味和血腥氣依舊縈繞,卻壓不住她話語里透出的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