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大理寺,地府。
深處,腐朽的霉味混合著血腥氣,沉甸甸地壓在每一寸空氣里,比外頭的雨夜更令人窒息。
狹窄的甬道壁上,油燈的火苗在穿堂風中瘋狂跳躍,投下扭曲、拉長的黑影,如同無數蟄伏的鬼魅。
葉卿棠踩過濕滑的青苔石板,腳步聲在死寂中回蕩,每一步都敲打著緊繃的神經。
風月緊隨其后,風月的手終按在劍柄上,繃緊身體,警惕地掃視著兩側牢房鐵柵后投來的渾濁目光。
“我要見沈一帆。”
葉卿棠的聲音不高,卻像淬了冰的刀刃,向引路的侍衛恭敬行禮,提出要求。
侍衛忙回禮,燈籠昏黃的光映著他蠟黃的臉,他指向甬道盡頭一扇格外厚重的鐵門:“最里間,葉小姐。上頭吩咐了,只給您半柱香時辰。”
他掏出鑰匙,插入鎖孔時發出刺耳的金屬刮擦聲。
“吱呀”
一聲鐵門被拉開。
一股濃烈的惡臭撲面而來。
牢房內,僅有一盞豆大的油燈嵌在石壁上,光線勉強勾勒出角落里一團蜷縮的人影。
沈一帆蜷縮在臟污的稻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