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歲聽得眼中異彩連連。
烈酒外用祛穢他略知一二,但如此系統徹底地用于防疫,將之提升到與湯藥,防護同等重要的地位,實乃聞所未聞。
他看向葉卿棠的眼神,敬佩之色幾乎要溢出來。
“妙!太妙了!”
百歲忍不住撫掌,臉上慣有的嬉笑早被狂熱的研究欲取代,“我這就去辦!庫房不夠,我立刻派人快馬去附近城鎮搜羅!”
傅懷硯靜立一旁,看著葉卿棠有條不紊地發號施令,看著她因專注而微微繃緊的側臉在暮色中勾勒出堅毅的線條。
他早知她與眾不同,卻沒想到葉卿棠帶來的,遠不止是幾樣奇物,而是一種顛覆性的對瘟疫根源的認知和一套近乎嚴苛的防御體系。
他袖中的手指輕輕摩挲著那粗糙的密報紙卷,目光落在院中忙碌指揮的纖影上,心底那潭深水,無聲地泛起圈圈漣漪。
夜色漸深,驛站內燈火通明。
臨時征調來的裁縫在嚴密監督下,正緊張地裁剪縫制著葉卿棠所繪制的防護服。
濃烈的酒氣彌漫在空氣中,親隨們正用布巾蘸取烈酒,反復擦拭著馬車的每一寸木頭和鐵器,葉卿棠穿梭其間,仔細檢查著初具雛形的防護服接縫,不時低聲叮囑幾句。
傅懷硯負手立于廊下陰影中,沉凝的目光掠過燈火通明的院落,掠過那些忙碌的身影,最終落回手中那張被反復摩挲、邊緣已有些毛糙的密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