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鳳一頭沖進去。
沒留神新修的門檻高了半尺,被絆個狗啃泥,整個人不受控制向前撲倒。
掌根擦著地面滑出老遠。
一陣蟄疼鉆心,她咬牙扶膝爬起來,忽覺手上一片黏稠的滑膩,手指僵住,湊近鼻尖,有股鐵腥味直沖腦頂。
定睛一瞧。
俞鳳倒吸一口涼氣——她竟滿手是血!
席錚。
她的心像被人一把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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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里只懸了一盞燈泡,燈繩扯得老長,被過堂風吹得來回搖晃。
燈影扭曲,如同浪里行舟,忽明忽暗,看得人眼暈想吐。
俞鳳搓動手指,血液變得黏稠,她定定神,沿著一側墻根往里走。
沒走兩步,腳下又一滑,身形失控,膝蓋重重磕在地上。
這一回,她卻沒那么容易再爬起來,兩個膝蓋針扎一樣疼,很快,疼痛被恐懼取代。
更濃郁的鐵腥味充斥鼻腔。
俞鳳低頭。
青石板上赫然拖著一道長長長長的血跡,猙獰蜿蜒,伸向正殿泥塑的香案。
那下面,歪著一個人影。
席錚!!!
——他渾身是血,奄奄一息。
俞鳳愣在原地。
剎那,她雙手撐地“哇”地一陣干嘔。
胃里翻江倒海,臉頰瞬間紫漲,眼眶蓄淚,她提拳猛砸胸口,等那陣窒息感稍微過去,才手腳并用,爬到席錚身邊。
他夾克的軍綠色透出絳紅,沉甸甸被血染透,濕漉漉貼在身上,臉上沒半點血色。
俞鳳大腦忽然一片空白。
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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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你這丫頭跑得還真快!”黃毛氣喘吁吁追進來。
被他一吼,俞鳳清醒了。
倉惶在席錚和黃毛間徘徊,淚眼婆娑,“他他”她說不出完整的話。
“賀小軍你他媽有病”突然,席錚低低罵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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