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我的解釋是適當的。
但事實證明這只是我以為。
因為緊接著我便聽到婆婆用著難以置信的語氣道:“一派胡,阿州做事向來有分寸,怎么可能因為一頓飯而耽誤患者救治,這其中肯定有誤會。”
不愧是親媽,事實都擺在眼前了還不忘替紀云州辯白。
我誠懇道:“這些話如果沒有事實依據我是不會隨便說出口的,您如果不信,可以打電話跟紀主任確認。”
話說出口,我才察覺到自己的語氣里帶著一絲怨氣,和揶揄。
婆婆似乎聽出來了,不滿道:“你這是什么態度,事情我肯定會查清楚的,但是換主治醫生的行為肯定是不可取的,阿州是你的丈夫,你們同在一個工作場合你,你這個做妻子的非但沒有在事業上給他助理,反倒是拖他后腿,你覺得這說的過去嗎?”
依舊還是指責的語氣。
我發現此刻的我已經無法跟婆婆溝通了。
“這樣,你等會給院長去了電話,”見我沒說話,婆婆又給我下命令,“就說考慮之后決定不換主治醫生……”
“媽,抱歉,”我立即明白了婆婆的意思,毫不猶豫的打斷她,嚴肅道,“我做不到。”
婆婆大概沒想到一向性子軟弱的我這一刻竟如此堅決,一時間竟頓住了。
見狀我繼續解釋道:“你說紀云州是我的丈夫,可是在我舅舅住院期間,他有盡過一個外甥女婿的責任嘛?昨晚那種千鈞一發的時刻,假如沒有洪醫生及時出現,我舅舅這時候……”
說到這我有些哽咽,深吸一口氣道:“我作為一名患者家屬需要的是一位對患者負責人的主治醫生,所以于公于私,您的要求我都不能答應。”
“反了天了?”婆婆驀地抬高了語調,“沈弦月,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現在在說什么?”
又是那種壓迫的語氣。
我攥了攥拳頭,篤定道:“媽,其他事情我可以依你,但事關我舅舅的安危,我是不會妥協的。”
婆婆被我噎的說不出話來。
電話那頭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之中。
但直覺告訴我,婆婆此刻早已經大發雷霆了。
也對,一向乖順的兒媳因為娘家的事兒忤逆了她的意思,可不就讓她心神不寧嗎?
“聽你的意思是已經想好了,”聽筒那頭,婆婆的聲音里夾雜著一絲冷漠和反感,“你確定一定要這么做嗎?”
我果斷的應了一聲。
“好,既然如此,你就要為這個決定負責。”
婆婆說完這句話后“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怒火顯而易見。
換成以前,我肯定會因為這件事坐立不安,因為心里想的念的都是如何維系好跟紀云州的這段婚姻,所以一次又一次的做退讓,告訴自己忍一忍就過去了,可事實證明,我的退步和忍讓并沒有用,我放在心里的那個男人,根本沒把我以及我的家人當一回事。
既然如此,這段破敗不堪的婚姻,我也沒有什么可維系的了。
話雖這么說,但到底紀家于沈家而出于高位,真過起招來,我們并不是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