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邏輯才是通順的。
紀云州怎么可能會巴巴地來給劉女士送餐?又怎么可能對我示好?因為這餐,打一開始就不是給劉女士的,劉女士就是個撿剩飯的。
而劉女士還不知道,他能答應給舅舅做手術,完全就是因為我跟他的交易,這里面沒有半分人情。
心就像是有一萬根針一起刺入那樣痛,痛得太密集了,以至于我都不知道該捂哪個部位。
不管捂哪兒,都捂不好我這顆被刺得千瘡百孔的心。
我愛了紀云州八年,與他婚姻三年里,把他照顧得無微不至,就連飯菜都是送到醫院,我愛得卑微,從未敢設想過,他有一天會給我回饋,回饋一點關心和在意,更不敢設想,他能送餐給我。
但他遇到了鄭欣然以后,真真是把對方捧在了掌心,事事照顧,處處體貼,就算自己停職了,都要趁著這會兒有空趕來給掌心寵送餐。
原來他不是不會體貼,也不是不懂怎么愛人,他只是不對我體貼。
因為他不愛我。
“合著昨晚沒哄好啊……”劉女士低低嘆了一口氣,難得的沒有多話了,我們相對無,靜靜吃飯。
傍晚下班的時候,舅舅已經醒了,但他人還挺虛弱的,躺在床上暫時不能大動,連帶著說話聲音都弱弱的,再也不是之前聲若洪鐘的感覺了。
劉女士激動不已,淚都流出來了:“大哥,可算是醒了,哎呦我的心這幾天都揪著呢……”
洪醫生檢查著舅舅的各項情況,笑著安慰我:“沈醫生可以安心了,病人術后各項指標都正常了,后期好好休養就好了。”
“謝謝洪醫生,這段時間辛苦您了。”我這段時間都懸著的心終于落了下去,認真跟洪醫生道謝。
“要說辛苦,紀主任才是真的辛苦,可惜他了,本來好好的,結果又出了那樣的事。”提到那件事,洪醫生挺遺憾的樣子。
這事現在正在敏感期,我沒接話,只是看了一眼站在洪醫生身邊的莊薔,莊薔一改之前那個特別愛往前沖的風格,居然躲開了我的目光,還往洪醫生身后躲了一下。
洪醫生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就離開了病房,莊薔也跟著走開,那感覺,有點躲我。
“紀,紀主任?”舅舅卻在此時虛弱地開口了,“他,他辛苦啥了?”
“大哥你在昏迷中啥都不知道,其實你這手術,還是人家紀女……紀醫生給做的,也是不計前嫌了。”劉女士搶著解釋,目光卻瞄向我,“說起來,咱們還欠了人家一個人情,月月,你說咱們是不是得謝謝人家呢?”
我就知道,劉女士沒死心,她還想讓我回去哄紀云州呢。
可她哪里知道,這事不是哄不哄的事,就算是哄,也哄不好。
可病床上的舅舅開口了:“是,是得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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