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勃聞,心懷大暢下也不由打趣他道:“行了,行了,你就不用拍我馬屁了。此事跟本官可沒多少關系。”張遠聞,笑著拱手作揖,雖然讓侍郎大人損了一句,心下卻頗為暢快,畢竟也不是誰都有這個待遇不是!
周勃撫須思索了一番后,道:“三天前,嚴忠的奏疏已經呈遞到了朝堂上。比部里的情況,我也不太清楚,但想來,以他們在此事上的急迫性,必然會盡快地安排人去往晉州。不過,既然在賬目上,咱們沒有任何疏漏之處可讓他們抓,那也就不必管他。不過,恪兒說的對,對方是不太可能輕易就放棄這塊肥肉的。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們也須防著他們狗急跳墻。對了,恪兒可還有其他交待嗎?”
張遠點頭道:“臨行前,少爺叮囑道:礦山一事,他們無法在稅收上指摘張家什么。到時候,只怕會以“官山海”的名義,強行征收,所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嘛。不過,我們家若挖的是金銀鐵礦的話,那這一局,咱們必輸無疑。但偏偏咱們挖到的是礬石。而恰好,這么多年來,有個地方一直都好好地存在著。”
周勃目光一凝,道:“礬樓。”
張遠點頭道:“正是礬樓。少爺說,只要有礬樓在,咱們也就有了可以借力的所在。這礬樓背后的勢力可比咱們復雜強大的多得多了。若他們執意要強收我們的礦山,到時候,我們就搬出礬樓來說事。朝廷若對我們和礬樓區別對待,那如何能令人心服。此謂之: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也。”
周勃聞,擊座而起:“好一句,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也。恪兒,好算計啊!哈哈哈哈!”兩人又細細商量一番后,張遠告辭離開。如今,就只等著比部去往晉州查賬的人回京,再作計較了。
半個月后,紫微宮乾陽殿,朝會。朝臣們在初升的太陽下,沿著殿前大道尋行逐隊,依次而行。周勃略微抬起頭,看了看四周。昨晚上,他收到消息,比部派往晉州的人員已經回京了。看了一會兒,終于在側后方,看見了如今的比部主官,侍郎劉謙。看來他們,今天要出手了呀。周勃微不可察哂笑一聲:從嚴忠到劉謙再到寧王,這些人煞費苦心,不擇手段地準備去謀奪他人辛苦創造的財富,卻哪知遠在幾百里外一個尚未及冠的少年,為了應對他們的巧取豪奪,早早的就已經做了詳盡攻略。周勃想到這兒,也不由得為自己的這個學生感到自豪: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不外如是矣!
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