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通搖了搖頭,表示不知。張恪皺了皺眉頭:其實,因落榜而鬧事的士子,歷來都有,畢竟一個人辛辛苦苦讀書,滿懷希望來考試,一旦落榜,這心理落差可不是一般的大,稍微被挑撥一下,就有可能上頭,進而不顧一切鬧事。他們并非不知道朝廷對于士子無故鬧事,一向都懲罰得極為嚴厲。然而,一旦心生魔障,便顧不得那么多了。此事,畢竟關聯到老師,張恪也不得不慎重對待。作為主持考試的部門長官,若是此事影響擴大,對于周勃的官聲名聲都將造成極大的損害。在民間,普通的百姓可不會去管事實真相是什么,他們是愿意去傳播那些陰暗和八卦的事情的。張恪自然是相信老師的操守品行的,但這沒用,這種事兒只要一鬧大,就是一身騷,躲都躲不掉。怎么辦呢?
張恪道:"此事,老師知道了嗎?他有什么對策嗎?"
周通苦笑道:"此事,我一收到風聲就告訴二叔了。但他說,清者自清,叫我不用管。"
張恪聞,也是無奈一笑,這還真的是老師的口吻。但周勃終究對輿論的威力,不夠了解,那是可以硬生生毀掉一個人的力量,正所謂:人可畏,眾口鑠金,積毀銷骨,只要一個風向形成了,是非常難以扭轉的。只是,此事究竟是那些落榜士子自發的行為,還是有人在背后惡意挑撥操弄,那些士子手上是否有什么具體的實證等等情況,如今都一無所知,這又該如何應對了?也不怪周通會如此焦急,張恪聽聞后,也是一陣頭疼。
想了想后,對周通道:"這種事兒,放任不管,是不行的。如今我們還是需要掌握更多的信息,比如那些準備鬧事的士子都有誰?他們有什么倚仗敢鬧事?以誰為首或者背后是否有人在挑撥等等,都需要多方打探,盡可能多的,事無巨細的去了解。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這事兒,你多費費心,多找些人幫忙打聽。至于老師那里,消極應對絕對是不行的,明天我就去找老師談談。"依據另一個世界的經驗,應對輿論危機,遮遮掩掩或消極以對,都絕非良策。反而應該快速的做反應,公開透明的處理事件,積極誠懇地面對,才可能及時止損。
周通聞,略感心安,畢竟好歹有了個方向。拱了拱手后,急急而去,張恪說得對,信息不對等,肯定只有被動挨打的份兒,還是要去多多打探那幫落榜士子的事情。出了張府,想了想后,周通便去尋了李嚴,楊博,陳亮等好友,讓他們幫忙打探消息。天亮時分,倒是楊博率先傳來消息:有一幫士子,最近幾天,一到下午未時左右,就會在他的"百味香"聚會,神神秘秘的,有可能就是那些準備鬧事的士子。收到這個消息后,周通一大早就趕到張家將此事告知張恪。想了想后,張恪便決定親自去摸摸那幫人的底,至于老師那里,估摸著現在去也沒有東西能說服他,倒不如先緩一緩,等有了確實一點的信息,再去找他談。
中午時分,張恪周通走進了"百味香"。楊博將他們先藏進了二樓的一個儲物小間內后,再道:"我已經吩咐過小二,等一下若是那些士子來了,就將他們領到隔壁雅間里,咱們就在這兒聽聽他們說什么。"
張恪拱手感激道:"勞煩增文兄了。"
楊博大氣道:"敬之說的哪里話,以你我之交情,敬之的老師便是我的長輩,此乃朋友間的本分,不須客氣。"
張恪聞,不再多話,尋了張椅子坐下,靜靜地等待。而在酒樓外,大丫也尋了個可以俯瞰整個"百味香"的地方,坐了下來。依照張恪的吩咐,觀察那些士子,是否有被什么人跟蹤盯梢。張恪懷疑這件事情,幕后是有人在操弄挑撥的。而如果真的有這樣一個幕后之人的話,那對方可能就會對那些士子進行監視。因此他又安排了大丫提前隱在樓外,就等著來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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