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舟大驚。
“張辛眉?”
雖然光線很淡,顧輕舟仍發現,斜倚在墻角一動不動的,正是張庚唯一健康的兒子張辛眉。
一瞬間,心路暢通,顧輕舟什么都明白了。
她急忙上前,給這孩子號脈,她心中有個念頭:若這孩子是被人悶死或者掐死,可能一線生機。
手腕上的脈,已經摸不到了。
顧輕舟又看了看這孩子:他身上沒有傷口,脖子上有瘀痕。
“被人掐死的!”顧輕舟果斷有了判斷。
她再去拉門,門已經被人從外頭鎖死。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通電了。
房間的燈猛然亮起,顧輕舟刺的眼疼。
她微微瞇了眼,終于看清楚了房間內的危局。
“一個赤身裸體昏迷的男人,一個被人掐死的孩子,還有緊鎖的房門!”
果然,是個很深的陷阱呢。
顧輕舟看了眼顏一源,拉過被子將他蓋起來,這才發現他的衣裳全不見了。
顧輕舟打開了蔡長亭的衣柜。
蔡長亭個子比顏一源高,衣裳不算合身,顧輕舟還是拿出了一套。
她上前,給顏一源的涌泉穴刺了一針,又在他的印堂刺了一針。
輕輕捻動,顏一源半晌慢悠悠睜開了眼睛。
“輕舟?”他口齒不清,聲音微弱道。
“還好,只是昏迷了,神志還沒有錯亂。”顧輕舟心想。
顏一源頭疼欲裂,顧輕舟拔下了針,他又疼得齜牙咧嘴:“你要殺我?”
他坐起來。
后知后覺的,他看到自己
光著上身。
“啊!”顏一源失態往被子里鉆,“你干嘛脫我衣裳啊,阿靜呢?你們是不是又捉弄我?”
顧輕舟不顧其他的,將衣裳丟給他,然后使勁拉他的胳膊:“給我滾下來!我要用床!”
顏一源就被拖到了床下。
他大呼小叫,尷尬著去穿衣,又發現衣裳不是自己的,氣得要質問時,顧輕舟將張辛眉抱到了床上。
她解開了孩子的外套上衣。
“.......到底怎么回事?”顏一源問,“我的衣裳呢?”
看到輕舟又脫張辛眉的衣裳,顏一源再問:“哎哎,輕舟你干嘛呢?你要知道,男人不管大小,你都不能隨便脫人家的衣裳。”
他叫嚷著,同時發現這孩子臉色不對勁。
“他怎么了,也昏迷了嗎?”顏一源問。
“死了。”顧輕舟道。
顏一源翻了個白眼:“怎么會死了呢?我看看......”
他伸手一摸,張辛眉渾身冰涼。
顏一源嚇得后退數步。他穿著長亭的褲子,褲腳有點長過頭了,他一下子踩到,跌倒在地上。
“這這這.......”顏一源半晌沒爬起來,手腳全軟了。
他怔愣著,看顧輕舟拿出金簪,從里面轉出七八根細小的金針,也不知道要干嘛。
顏一源嚇得魂飛魄散:“我最害怕小孩子的尸體了,輕舟你干嘛呢?我先走了......”
他急匆匆去拉門。
門被反鎖了。
顏一源手一個勁的發抖:“輕舟,輕舟你別嚇唬我啊,這到底怎么回事?這是哪里啊?”
說罷,他聽到了急促的腳步聲。
在這樣安靜的環境里,這腳步聲極其的明顯。
顏一源發現了來源,又跑到窗前,瞧見遠處的路燈下,有一行人正朝這邊走過來。
為首的,是蔡長亭。
顏一源的腦子,徹底安靜了。
他終于有了點神志,也清醒了幾分。
“這是蔡公館。”顏一源自自語。
他回頭,發現顧輕舟正在脫張辛眉的鞋襪,然后在他的腳底板開始用針。
一把金針,顧輕舟小心翼翼一根根刺入。
刺完了,顧輕舟開始按壓這孩子的胸腔,按得很有節奏很用力,再往孩子嘴里吹氣。
這是西醫急救法,顧輕舟她們教會學校,學過最普通基礎的西醫急救,比如溺水昏迷、比如受傷流血不止等。
“輕舟,輕舟這孩子不是死了嗎?”顏一源大驚,“來人了,輕舟,到底怎么回事?”
“別急,這孩子沒死!”顧輕舟終于騰出口,回答了顏一源一聲,然后繼續伏在這孩子身上,使勁的按壓、吹氣、再起拔出腳底的針,重新刺入。
“沒、沒死?”顏一源哆嗦了一下。
顧輕舟抽空道:“去把房門反鎖。”
“啊?”顏一源不解,“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快去!”顧輕舟厲喝。
顏一源被她的氣勢震懾,立馬就去了。
反鎖了房門,看到床上臉色雪白的孩子,已經斷氣多時,顧輕舟居然要給一個死人救治,在他身上又是吹氣又是針灸,顏一源只感覺寒意從頭頂傾瀉,遍及全身。
他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都死了,孩子都涼了!”顏一源怔愣愣的想。
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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