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距離曲召大軍兵營越來越近,世家士兵不敢再前進,只遠遠看著。
只要百姓敢掉頭,他們就舉起手里的弓箭。
就在此時有一隊曲召士兵沖了過來,看著遠處的世家士兵,又看向正往他們挪動的漢人百姓。
他們不明所以,擔心有詐,很快便停了下來,舉起手中的弓箭:“站住!”
百姓立刻停了下來,前面是曲召士兵手持弓箭對著他們,后面是世家士兵拿著弓箭對著他們。
眾人瑟縮成一團,特別是染病的百姓,身體本就難受,此時更是絕望,進是死,退也是死。
孩童感受到死亡的逼近,嚇的哭出來,卻又不敢大聲哭泣,只能緊緊抱住父母親人,低聲啜泣。
悲傷絕望的氣氛彌漫在每個人心頭,不少人跟著低泣起來。
男子回頭看向自己的父母家人,見他們由于發熱,臉上顯出不正常的紅,還有那絕望又恐懼的神情。
他心中一痛,眼里閃過破釜沉舟,轉頭看向曲召士兵,喊道:“我們是染了瘟疫的漢人百姓,被世家趕出來。”
曲召士兵集體往后退了退,瘟疫!
他們兵營也不是沒感染瘟疫的人,只是,一發現直接就燒了,這才沒蔓延開來。
見曲召士兵往后退,男子就如看到希望,繼續道:“世家狠絕無情,逼迫我們前來攻擊你們曲召大軍。”
“等你們射殺我們之后,搬運尸體時必然會被傳染上瘟疫,這就是世家的毒計。”
“我們就是普通百姓,被逼無奈,現在只想離開此地,不如放我們過去,我們絕不會攻擊你們。”
遠處的世家士兵不由大怒,手里箭矢對著百姓:“你們如此作為,是要認賊作父嗎?”
男子回頭看向他們,眼里有懼怕,有憎惡,還有悲戚。
“我們世代為盛家耕地,曲召侵占豐州后,我們跟著你們到了澤阿郡,依然為你們做活,耕地,修復城墻,挖坑埋尸等等。”
“你們抓丁,我三個哥哥全都上了戰場,無一回來。”
“而今我父母,我阿嫂,我幾個侄子侄女全染了瘟疫,我們不怪你們把我們趕走,我們也不想連累無辜之人。”
“但,我們只想體面的,留全尸的死去,這樣的要求你們都不肯給我們嗎?”
如若他們按計劃攻擊曲召軍,如果全死了還好,一了百了。
但如果沒能死成,自己倒還罷了,阿嫂,侄女她們的下場可想而知。
“我們連怎么死都不能自己選嗎?”他聲音弱了下來,滿是悲滄。
曲施瑯正和部下商議退兵之事。
他們現在的兵力不多,還有不少傷員,不管是攻擊澤阿郡還是瑾陽軍,都有些難度。
眼看就要入冬,大單于調兵需要時間,再從武沁過來又需要時間,只能先退,明年再做打算。
這時士兵匆匆來報:“大將軍,我們營地幾里之外來了幾千染上瘟疫的澤阿郡百姓,要不要射殺?”
曲施瑯一驚:“怎么回事?”
士兵匯報:“是世家士兵逼著他們來我們這邊……”
曲施瑯聽完來龍去脈,不由冷笑:“澤阿郡這些世家還真是,如此作為也不怕寒了城中百姓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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