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軍區辦公大樓五樓,裴濯辦公室。
裴濯正在接水喝,可水壺里的水都溢出來了,他還全然不覺。
烏黑的眼眶上面,眼睛怔怔失神。
昨晚,他收到了外公寄過來的一封信。
信上清清楚楚地寫著,讓他找的東西,他必須得在三月后,完完整整地帶回去。
他知道,這是外公給他的考驗。
在試探他配不配以裴家孩子的身份活在這世界上。
可現在他還沒有什么頭緒。
再加上顧素素的那堆破事,裴濯感覺自己頭都大了。
喝了整整三杯茶以后,他的思緒才冷靜下來。
茶杯放在桌上,他對門口喊了一聲,“小吳,去把監獄的曹陽叫過來,我有點事要問他,哦對了,讓他帶上審訊記錄。”
他昨天離開的時候,轉身就去調查了這監獄里的人手。
現在監獄里攏共就那么幾個監管人員,只要有一個人能為他所用,那么顧素素,就必死無疑。
其中,一個叫曹陽的審訊員,是最好的選擇。
外地人,缺錢,家庭關系簡單。
......
不一會,辦公室外就傳來敲門聲。
曹陽推門而入,身上還帶著冷氣。
他拍了拍本子上的沙礫,小心翼翼地遞了過去,“部長,您要的記錄。”
裴濯打量著他,忍不住開口問道,“小曹,聽說你母親在老家住院?”
曹陽點了點頭,“是。”
裴濯漫不經心地翻著審訊記錄,“是什么病啊?”
曹陽雖然不明白為什么裴濯要問這些無關緊要的事,但他還是老實回答道,“老家的醫生說是腦子里長了個東西,不好治。”
“怎么不帶你母親去省城的大醫院看看啊?”
曹陽苦笑,“帶了,省城的醫生說要做手術,得去首都。我媽不愿意去,說太遠了。”
“遠也得去啊,有些病就是得去大城市才能看,小地方的醫生水平不夠,很難看好。”
曹陽點頭,他當然知道首都醫療條件好。
可他哪有錢治啊!
光是給他媽看病,家里的積蓄都掏光了,甚至連他這幾年上班的積蓄都所剩無幾。
“裴部長,這是也不光是路程的問題,主要是……”
裴濯把早就準備好的信封推到他面前,“治療費我包了。”
曹陽背部一僵,臉色大變:“裴部長,這不合規定...再說了,我怎么能要您的錢呢!”
裴濯早就料到他的想法,意味深長拍了拍他的肩膀,“曹陽,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人要懂得變通,辦事要靈活些。”
曹陽攥緊拳頭,盯著辦公桌上的信封,呼吸越來越粗。
裴濯語氣放緩,“你一個月工資就55塊錢,夠花多久?你媽這情況壓根不是普通的小病,你家里也就只剩你一個孩子了,難不成要讓你媽在家里等死?你忍心?”
曹陽眼眶發紅。
裴濯把信封推到他面前,“放心吧。也不是什么難事。你只要明天晚上把鑰匙悄悄落到顧素素面前,然后告訴她,我幫她準備好了一切。就這件小事而已。”
眼看他沒回應,裴濯循循善誘,“這只是你工作上小小的失誤,但是卻能救你母親一命。怎么選,不用我教你吧?”
看著曹陽傻坐在那邊,裴濯俯身低語,“首都那邊,我有認識的人,到時候我會安排專家給你母親看病。”
沉默片刻。
曹陽咽了下口水,聲音啞得不像自己的:“成交。”
不是,我有點看不懂了,這是要救還是不救啊?
沒看出來嗎?咱們男主女里還有素素呢!肯定是要救啊!
他昨天一轉身,臉就黑得家里死人了似的,這是要救顧素素?不可能吧?
*
監獄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