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徹底暗了下來,路燈昏黃,風一吹,燈泡忽明忽暗地晃悠。
幾個旅客背著行李匆匆離開,很快就剩下他們倆站在空蕩蕩的站前。
“這地方連個三輪車都沒有?”
顧婉君四下看了看,風沙刮得她臉蛋疼,她不由得攏緊了領口。
陸謹行皺了皺眉:“先找個地方住下,明天再想辦法。”
車站前廣場有張公告牌,上頭貼了一張招待所的名片。
沿著土路走了百十米,拐過一個小雜貨鋪,果然看見一棟灰撲撲的二層小樓,門口木牌上歪歪扭扭寫著“甘嶺招待所”。
推門進去,前臺的大嬸正趴著打盹,聽見動靜才慢悠悠抬頭,瞇著眼打量他們:“住宿?”
“嗯。”陸謹行掏出了介紹信和結婚證。
大嬸接過去瞅了幾眼,又抬眼看了看顧婉君,忽然咧嘴笑了一下:“夫妻倆是吧?正好還剩一間,算你們八塊。”
樓梯又窄又陡,踩上去嘎吱作響。
陸謹行跟在顧婉君身后,他放慢腳步,伸手在她腰后虛護了一把,怕她踩空。
房間不算大,但是勝在干凈整潔。
屋里的燈泡暗黃,陽臺擺著兩張木椅,里間是一張窄小的床,鋪著簡單的藍布床單。
陸謹行放下行李,順手拍了拍床鋪,灰塵在光線下飄散。
陸哥一米八的大個子怕是睡不下吧!?
樓上的你不懂,陸謹行看到這床心里都要樂開花了好吧!
這題我會!就是這種小床才能加進兩個人的距離!
字幕在顧婉君眼前不停滾動,看得她俏臉發紅。
此時,陸謹行正在檢查著房間里的各種設施,自然沒有發現顧婉君的異樣。
這房間雖然不大,但好在有個浴室,能洗個澡。
思索片刻,他就決定去樓下打幾壺熱水。
“我去樓下打點熱水回來。”
陸謹行拎著熱水壺下樓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顧婉君摸了摸床單,布料有些粗糙,但還算干凈,床上也沒什么奇怪的味道,反而有淡淡的肥皂香。
趁著現在沒人,顧婉君順便把睡衣換上了。
沒過多久,陸謹行就提著兩桶熱水壺上了樓。
這時,顧婉君才注意到,陸謹行肩膀上搭著新買的毛巾,胳膊下還夾著個紅雙喜的搪瓷臉盆。
本來她還在想可以進空間里去沖洗一下,反正關了門陸謹行也看不到。
可這個男人竟然連毛巾和盆都給她準備好了。
顧婉君站在床邊,墨發如瀑般散在白色的確良睡衣上,正在笨拙地試圖解開纏在扣子上的頭發。
不遠處的陸謹行目光如炬,緊緊跟隨著她指尖的動作,昏黃的燈光下在陸謹行的眼簾處投下一片陰影,減少了平日里的銳利,卻添了幾分沉靜的專注。
頭發纏在胸前的扣子上。
她耳尖瞬間紅得滴血:“剛才梳頭的時候不小心卡住了。”
話音剛落,熱水壺和瓷盆被輕輕放在地上。
陸謹行走過去,“別動。”
他聲音有些啞,手指穿過她發間時碰到后頸溫熱的肌膚。
顧婉君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子,卻被他另一只手固定住肩膀:\"纏住了。\"
呼吸拂過耳畔,帶著淡淡的松木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