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柔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等我十分鐘,我把手上的工作處理完,就帶你去陽溝路派出所。”
十分鐘過后。
江北楓騎著師父的三輪摩托車,周柔坐在一旁的車斗里,兩只手緊緊地抓著車斗邊緣。
周柔的屁股被顛得生疼,忍不住大聲喊道:“分局那么多車,你就不能找輛四個輪子的?”
江北楓回應道:“咱們又不是出警,這是去辦私事,隊里不會給我車鑰匙的。要不這樣,你坐到我后面來。”
“那你先停車呀!”
江北楓把車停在路邊,周柔從車斗里跳下來,只感覺屁股和大腿一陣酸麻。
她走到邊三輪后面,踮了踮腳,然后邁開大長腿一跨,坐上了后座。
江北楓轉過頭喊道:“這車斗沒重物壓著,容易跑偏,你抱緊我。”
周柔撇了撇嘴,屁股往前挪了挪,雙手抓住江北楓的衣服,但身體并沒有靠得太近。
緊接著,摩托車轟起油門,車頭猛地往前一沖,周柔也跟著向前一趴,緊緊貼在了江北楓的后背上。
“流氓!”
周柔的臉一下子紅了,她覺得江北楓是故意這么做的,雖然嘴上這樣罵著,可心里卻隱隱有些歡喜。
江北楓感受到了身后傳來的柔軟,不禁有些心猿意馬。
三輪摩托車也因此老是跑偏,一會兒往左,一會兒又往右。
周柔緊緊摟著他的腰,只感覺心里仿佛有一條小金魚,在不停地游來游去,撞擊著她的心房。
江北楓臉紅心跳,努力穩穩地握住車把手,心里想著要是翻車了,那可就糗大了,周柔非得跟他急眼不可。
兩人折騰了好一會兒,終于到了目的地。
周柔趕忙跳下車,整理了一下衣服下擺,噘著嘴,昂著頭走進了派出所。
江北楓把車停在馬路邊上,拔下鑰匙,正準備跟進去,卻瞧見街對面的女子學院門口,有兩個熟悉的身影走了出來。
其中一人氣沖沖地踢了一腳圍墻下的石刻招牌。
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西城刑警大隊的石扒腿和楚升。
他們也恰好看到了馬路對面的江北楓。
陽溝路派出所內。
在副所長的辦公室里,周震坐在椅子上,十分好奇地打量著江北楓,眼神犀利中又帶著一絲茫然。
就好像羊圈里突然混進了一只野狼,而周柔這只小綿羊卻把它當成了同類。
周柔看著自己的堂哥,只見他手里緊握著保溫杯,眼神中充滿了警惕。
雙方坐下后,他一不發,只是帶著審視的目光盯著江北楓。
她剛要開口解釋,周震突然問道:“我二叔知道這事兒不?”
“啊?”周柔皺起眉頭,說道:“周震同志,請你端正態度,別瞎猜!江北楓同志是我們刑警大隊的,我們這次來,主要是向你了解一些情況。”
“得了吧。”周震一臉嫌棄地看著她。
“你什么脾氣我還不清楚?從小到大,我就沒見你這么一本正經過,你越是正經,就越說明心里有鬼,咱們家里誰不了解你啊。”
看到堂妹那仿佛要殺人的目光,他趕忙招呼江北楓:“那個……江北楓,小江對吧?”
江北楓忙不迭地點頭。
“你今年多大了?”
“呃……”
“你家里情況怎么樣?”
周柔趕忙插話道:“哥,我們真有正事,你別瞎搗亂了!工作時間,你問人家私事干嘛!”
周震一下子抓住了她的破綻:“瞧瞧,這不自己露餡了?!”
周柔的臉瞬間漲得通紅,腮幫子氣得鼓鼓的,狠狠地瞪著自己的堂哥。
江北楓見這兄妹倆快要吵起來了,趕忙解釋道:“周所,是這樣的,我想問一下近幾年失蹤人口的情況,周柔今天正好有空……”
他話還沒說完,周震就插嘴道:“你是想問街對面女子學院女大學生失蹤的事兒吧?”
江北楓點頭:“沒錯。”
周震皺起眉頭,表情明顯變得嚴肅起來。
“你們刑警大隊查到什么線索了?是李明偉讓你來的?”
江北楓搖頭:“是我自己想查的,我們大隊長和周支隊還在溫市,得過幾天才回來。”
周震盯著他:“你把話講清楚,為什么要查?具體查什么?你覺得哪里有問題?一般的失蹤案,輪不到你們刑警大隊插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見他語氣強硬,周柔湊近江北楓耳邊,提醒道:“這家伙在所里也是負責重案的,一直想進刑警大隊,沒如愿。所以他對刑警有偏見,你別怕,直接回懟他。”
周柔說得一本正經,完全不在乎堂哥是否聽見。
這胳膊肘往外拐得毫不掩飾……此刻的周震,心情和昨天的二牛一模一樣。
就倆字:心酸!簡直心酸透頂!
江北楓當然沒聽周柔的,女人往往容易破壞男人之間的情誼。
男人之間的感情,有時候一支煙就能拉近。
江北楓果斷掏出一盒中華香煙,遞給周震一支。
周震見他挺會來事兒,接過煙后,很默契地掏出打火機,給江北楓點上。
江北楓動作嫻熟地把茶幾上的玻璃煙灰缸,推到周震跟前,方便他彈煙灰。
周震用手指輕輕敲了敲茶幾,顯得很是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