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傾城很配合的問:“送給你爸爸的?”
joice抿嘴笑,流露出羞澀。
宋傾城知道小孩需要鼓勵,特別是動手能力強的,很希望從大人那里得到認同,所以,她捧著盒子一番打量,點頭道:“做的很好,以后多練習,應該可以去參加比賽。”
果然,joice笑顏逐開。
他一直在看宋傾城的嘴巴,讀懂她的唇語,知道她是在夸自己。
joice又走到書包旁,從里面拿出一小盒彩虹糖遞給宋傾城,是要給她吃的意思。
這是小孩子表達善意友好的方式。
把自己喜歡的東西,分享給他想要交好的對象。
沒一會兒,joice又抱著書包過來,坐在她的旁邊,攥著書包上的神奇寶貝的公仔,抬起臉喊了聲姐姐,想讓宋傾城去看他的手里。
這個公仔,是沈徹在派出所里送給他的。
今天下午搬家,宋傾城還在沈徹那兒看到擺了一排在床頭。
宋傾城問:“你喜歡這個?”
joice點頭,拿過自己的平板電腦。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點著,打了一行字,把平板放到宋傾城的腿上。
宋傾城去看平板。
上面寫著:“除了小海豚,我最喜歡這個。”
她抬頭,望向沙發上的海豚玩具。
鞏阿姨在旁邊注意到,解釋:“這只海豚已經兩三年,是有次先生帶joice去公司,回來的時候joice懷里就抱著了,應該是經過玩具店買的。”
宋傾城的手臂被拍了拍,收回視線去看joice。
joice沙著聲說‘不是不是’,然后在平板上打字:“是爸爸打氣槍幫我win回來的。”
因為不會打‘贏’字,他用英文單詞代替。
……
郁庭川回來的不算很晚。
聽到門開聲,宋傾城正坐在地毯上陪joice玩看圖猜成語的游戲。
joice有所察覺,抬起頭瞅去,看到玄關處的男人,立刻起身跑過去,一下子摟住郁庭川的腰,用嘶啞的嗓音喊了聲:“爸爸!”
發音有些吃力,卻格外清晰
。
郁庭川單手攬過孩子,深邃視線卻投向客廳里。
宋傾城已經站起來,對上他的注視,耳根有些熱,沒有走過去,只是開口說:“joice剛才就在查你的人。”
聞,郁庭川低頭看向懷里的兒子。
joice笑著,很高興的樣子,然后比著手勢。
比完后,扭頭求助宋傾城。
宋傾城幫忙解釋:“joice說他很想你。”
相處了兩個多小時,她也看出來,joice只會說些簡單的詞匯。
郁庭川扶著joice的小肩膀,在孩子面前蹲下身,看著他的眼睛問:“告訴爸爸,誰陪你過來的?”
郁庭川的樣子算不上嚴厲,但他常年浸潤于生意場上,身上的那份積威猶在,特別是當他認真問話的時候,joice又是個孩子,哪怕聽不見,也能感覺到這不是愉快的氛圍,而爸爸的樣子,明顯是不希望他撒謊。
joice低下頭,身上穿著郁庭川的衣服,整個人看上去更渺小。
郁庭川沒責怪他的意思,想來是自己太過嚴肅,摸了把joice的后腦勺,當孩子偷偷抬眼瞅過來,他說:“爸爸沒別的意思,你這樣不打招呼過來,身邊沒有陪同的人,安全得不到保障。”
joice沉默,不敢說是媽媽讓他回來的,怕爸爸生氣和媽媽吵架,更不敢說,下了飛機,他是自己上的出租車,在平板上打了行字讓司機送他來這里,后來跟著一個奶奶進的小區。
他在這里住過幾個暑假,所以三拐五拐就摸到了家里。
孩子不說,郁庭川心里有了自己的猜測。
他放開joice,看向站在那的傾城,眼神溫柔,開腔交待:“我送孩子去老宅。”
宋傾城知道,他應該是有話要和joice說。
包括再婚的事情。
這些問題,不是自己能參與的。
郁庭川是joice的父親,由他親自和joice交流,是最好的坦白方式。
。
郁庭川在客廳里拿了joice的書包,注意到孩子穿著不合身的毛衣,現在外面溫度很低,于是借了宋傾城的外套給孩子披上。
準備離開的時候,joice突然看著宋傾城,出聲喊道:“姐姐!”
他的眼神澄澈,好像在問,你是不是也要走了?
宋傾城想,joice應該是把她當做在這里工作的人,面對孩子無聲的詢問,她不知道怎么解釋,總不好直接說,不用太驚訝,我和你爸爸再婚了,我現在是你的后媽。
哪怕這個孩子是郁庭川和其她女人生的,想到慕清雨的時候,她會有吃味的心理,但她從來沒想過用語去傷害一個稚子,還是一個身有殘缺的稚子。
大人之間的事,不該牽扯到孩子。
郁庭川像是明白joice的意思,雙手扶正joice,看著他解釋:“姐姐就住在這里,不跟我們一起走。”
這一刻,郁庭川沒有急著糾正joice的稱呼。
joice一臉的不解,他從書包里拿出自己的平板,快速在上面打了字,迫切地舉起來給郁庭川看:“爸爸你為什么和姐姐一起住?”
其實他心里,已經有一點點猜測。
不僅僅是郁庭川,就連宋傾城也察覺到joice可能明白了什么。
所以,郁庭川沒有在別墅里給joice答案。
……
去老宅的路上,joice的情緒很低落。
他埋著頭,小手擱在腿上互摳著,不敢再問旁邊的郁庭川,怕得到的回答是自己不愿意知道的。
郁庭川在飯局上喝了酒,所以負責開車的是老趙。
一路上,轎車里都很安靜。
郁庭川陪joice坐在轎車后排,他想打電話給慕清雨搞清楚怎么回事,但當著孩子的面,有些事不適合做,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看了眼旁邊不吭聲的兒子,戴著鋼表的左手抬起,摸了摸孩子的腦袋。
郁家的老宅里,郁林江也從飯局回來沒多久。
這會兒,正坐在沙發上喝蜂蜜水。
過了五十歲以后,他就特別注重保養,所以這幾年身體都沒什么大的毛病。
剛準備上樓,保姆從廚房出來:“董事長,郁總過來了!”
洋樓的廚房正對著大門口。
郁林江放杯子的手在半空頓了頓,隨后望向洋樓的玄關口,保姆已經把門打開,沒多久,他就看到郁庭川領著joice進來。
joice的眼圈紅紅,低著頭,看上去不是很開心。
郁林江冷不防瞧見本該在澳洲的孫子,臉上閃過驚訝,但很快,換上慈愛的神情,主動伸手:“joice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不提前通知爺爺?”
郁家到他這一代,子孫繁衍頗盛,但是到他的孫輩,只得了郁菁這么個孫女,他四十幾歲的時候,遇到過一個算命的,說他風光一生,最后所有的家業恐怕都要跟別人姓。
外之意,就是他只會有孫女,恐是要斷后了。
后來,老二媳婦肚子里,查出來是男胎,好不容易把孩子生下來,滿懷憧憬的養到一歲,始終不會說話,那時候孩子已經歸慕清雨撫養,沒有太在意,只當比別的孩子晚開口,等到察覺到不對勁,再送去醫院為時已晚,孩子的耳朵里已經不能再安裝助聽設備。
每當想起這件事,郁林江都無法釋懷。
久而久之,也成為他心里一根拔不掉的刺。
現在科技先進,哪怕天生聾啞,只要救治得及時,也不是沒有回旋的余地。
結果,愣是弄成這副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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