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內的整床被褥都換了新的,手術后,郝夢晴被再次推進了重癥監護室。
回到警局,看著前臺空了的位置,李局的心狠狠絞了下。
“煜陽,小郝養病的這段日子,你先找人把這個位置頂上。”
李局是整個警局的領頭羊,就算心里再怎么悲傷,也不能把情緒帶到工作上。
但顧煜陽還是聽出了他尾音的顫抖。
李局去見犯人了,顧煜陽沒跟過去,他坐到了前臺屬于郝夢晴的這把椅子上,桌面此時還擺著她的東西。
顧煜陽伸出的手顫顫巍巍,輕輕落在面前的筆記本上。
翻開第一頁,右下角是雋秀的字跡,寫著郝夢晴的名字。
看著這三個字,顧煜陽鼻尖一酸,手指撫摸在上面,感受著紙面的凹陷,就好像她還在這里一樣。
在這之前,顧煜陽每次表現在眾人面前的,都是身為大隊長的擔當、沉著與冷靜,他一向都是有條不紊指揮安排著作戰方案。
可他們不知道,整日不茍笑的顧隊,心里裝著一個人。
此時顧煜陽身邊沒有別人,他便不再刻意隱忍內心的波動,眼底泛起薄霧,眼角滑下的淚無聲地滴落在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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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真源收到李局消息的那天,距離郝夢晴第二次手術之后又過去了將近半月。
郝夢晴身為警察,身體素質自然比一般人要好上很多,在重癥監護室又待上一個星期后,她體內的含血量已經達標,除了昏迷之外,各項指標都回歸正常了。
醫方允許將她轉移到普通病房治療。
這下,警局的人都提著東西,烏泱泱趕來看望她。
顧煜陽便是他們當中,最急著見郝夢晴的那個。
警員小王還納悶,顧隊今天怎么這么著急下班?!
不是定好今晚留下審犯人的嗎?
顧煜陽趕到醫院時,看見病房內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有人來的比他還早。
是李局。
李局看見顧煜陽激動又慌亂地開門進來,倒也沒懷疑什么,畢竟自己剛進來的時候,和他是同樣的心情。
李局只是伸出手指放在嘴邊,示意他噤聲。
顧煜陽帶上門,站在原地整理了下衣服,平復好情緒之后才過去李局身邊。
兩人小聲低語。
“師父,夢晴怎么樣,有蘇醒的跡象嗎?”
“沒有,”李局看著顧煜陽提了果籃又帶了牛奶,搖了搖頭,“從重癥轉移出來到現在,小郝還是這樣。”
郝夢晴現在人都沒醒,更別說吃東西了,恐怕顧煜陽買的這些,他怎么拿來的,等下就該怎么拿回去了。
警局那幾個毛頭小子隨后也趕了過來,他們平時和郝夢晴的關系都不錯。
郝夢晴人長得漂亮,性格還好,情竇初開的年紀,誰不愿意和漂亮姐姐多說幾句話?
可鬧歸鬧,還是要有個度的。
上次警員小朱給郝夢晴送了束花,被顧隊發現,批評教育他心思沒用在正地方好長時間,最后被罰著掃了一個星期的警局大院不說,顧煜陽還讓他爬了三天警局大樓的臺階。
那可是十層樓啊......
幾人進到病房看見顧煜陽和李局都在,就更不敢多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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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過了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