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魚站在姜月窈身邊,盯著陸衡青,眼神眈眈,以防他再有壞心思。
喝了一口茶后,陸樊先開了口。
“前日之事,的確是青哥兒的錯,他行事魯莽,嚇到了兩位姑娘,我和他母親心懷愧疚,便備了些薄禮,還望兩位姑娘莫要嫌棄。”
有兩位丫鬟上前,手里捧著錦盒。
錦盒放在姜月窈身旁的桌子上,隨后打開,里面琳瑯滿目的珠寶首飾,還有旁邊那一匣子珍珠……幾乎閃瞎了她的雙眼。
這對于愛財如命的姜月窈來說,是一種致命的誘惑。
她壓制著想要伸手去碰的沖動,臉上表情也維持得相當平靜。
像是見慣了這些金銀俗物,根本不將其放在眼里。
抬頭看著對面的陸氏夫婦,“您這是何意?”
王氏開了口,看著她的眼神含著感激的笑意。
“暫且不提青哥兒做的錯事,就說過去這七年來,姜家對他的付出和心血,我和他父親滿心感激,一時之間不知怎么報答你們才好,唯一能想到的便是這些俗物。”
她說著起身走過來,自來熟地坐在姜月窈身邊。
拉著她的小手,滿眼都是真誠。
“我就生了兩兒子,身邊也沒個女孩,青哥兒說你比他小西歲,你倆兄妹之間七年的感情,也并非是一朝一夕,哪能說沒就沒了?”
“窈窈,你相不相信眼緣?”
“我剛一見你就覺得親切,像是上輩子咱倆之間就有聯系似的。”
“我沒女兒,一首想認個干女兒,你若愿意,不如叫我一聲干娘如何?”
姜月窈沒說話,而是看著坐在對面的陸衡青。
心里冷笑不止。
兄妹?
呵!真虛偽!
看來他和她之間婚約的事,他并沒說出來。
不過這樣也好,省了她不少麻煩。
但干女兒還是算了吧。
她有娘,只想做娘的女兒,其余的,再富貴,她也是不稀罕的。
姜月窈收回視線,對上王氏期盼的眼神,輕輕一笑。
“夫人身份尊貴,窈窈不過是一個小小商女,身份低微,實在不敢高攀。”她接著又道,“過去七年,姜家待陸公子的確是毫無保留地付出,吃喝用方面從未虧待過他,更別提這七年來供他讀書科舉所花費的銀錢和精力。”
“夫人可能還不知道吧?陸公子雖擅長學業,但也沒到學業驚人的地步。”
“是我聽說蘇城白城山有位大儒,對科舉頗有研究,我便一而再再而三地上門,給他洗衣做飯抄寫書籍,整整三個月,他這才松了口,讓陸衡青入了他的門下。”
姜月窈說得一臉平靜,但陸樊和王氏卻聽得一臉震驚。
他倆不約而同地看向自己的兒子,卻見對方一副冷冷淡淡的樣子,好似這姑娘做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
二人對視一眼,都微微蹙了眉頭。
特別是陸樊,丟失多年的兒子回來了。
不僅回來了,還中了狀元。
他是驕傲的。
可以說是十分驕傲,衙門同僚,誰見了他不夸上一門‘陸兄好福氣!’
他一首覺得自己的兒子是最優秀的。
可一夕之間,陸衡青先是人品有瑕,接著又得知,他之所以能高中狀元,不僅僅有他的努力,更多的還是眼前這位姑娘費盡心力的托舉。
再想想陸衡青對她做的事......
陸樊再也控制不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滿面怒意。
“混賬,還坐著干什么?立馬給姜姑娘賠禮道歉!”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