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恨姜月窈。
明明什么都不如她,憑什么陸綏喜歡的是她?
憑什么她落魄,她富貴?
憑什么她能坐在杏花樹下和陸綏談笑風生,而她只能窩在此處,被人喝來喚去?
當天晚上,田文志回到家中,破天荒地,看到桌子上擺了西個菜一壺酒,兩副碗筷擺在一起,裴云錦站在一旁,朝他遞上一塊熱帕子。
“來,擦擦手,一會兒吃飯。”
那模樣,像極了等待丈夫歸家的妻子。
田文志卻沒接,他看著裴云錦,小心翼翼地出聲:“你今日怎么了?”
“對你好也不行嗎?”裴云錦走到他面前,一把拉過他的手,替他擦著手掌,“最近一段時間,我也想通了,如今我也不再是相府小姐,一個罪臣之后,身份還不如你,哪來的資格嫌棄你?”
“田文志,我打算和你好好過日子,你愿不愿意?”
田志文難以置信地看著她,嘴巴蠕動著:“你……你真愿意?”
“當然。”她替他擦完手,轉身將帕子放進一旁洗臉盆里,轉身又拉著他的手,在桌子前坐了下來。
她倒了兩杯酒,遞給田文志一杯。
“你雖然窮了些,但你踏實能干,我跟著你,最起碼餓不著是不是?”
田文志有些激動。
他看著裴云錦,眼眶泛紅,使勁地點了點頭。
“我……我會一輩子對你好……我會努力掙銀子給你花……”他說著從身上掏出一個錢袋子來,雙手捧著遞到裴云錦面前。
“今日花月銀了,沈老板說我干活實在,又給我多添了一兩銀子,一共西兩,你好好收著,等賺夠五十兩,我就給你買藥膏。”
裴云錦接過錢袋子,垂著眼睫,讓人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緒波動。
“沈老板?”裴云錦只當做不知,“哪個沈老板?我之前認識嗎?”
“你恐怕是認識的,她之前在萬鶴樓當掌柜,后來她被沈國公認回,如今不僅是千味樓老板,更是沈國工府嫡次女。”
裴云錦猛地抬頭,看著田文志,兩眼通紅,滿臉都是淚。
“萬鶴樓老板?”
“她不是叫姜月窈么?”
“怎么會變成沈國公的女兒?”
見她突然哭了,田文志一下子就慌了神。
“你……你怎么了?”
裴云錦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眼里都是恨意。
“你可知,珠珠她腿是怎么傷的嗎?”
田文志:“是毒蛇……”
“對,是毒蛇,但毒蛇是姜月窈讓人放的。”
田文志不敢相信:“可沈老板并不像壞人……”
“你懂什么?”裴云錦一把甩開他的手,原本含著的淚的眼睛瞬間變得陰狠起來,“她看著單純,實則心機深沉,她和旁人起了口角,我不過是維護了兩句,她便對我懷恨在心,想要置我于死地。”
田文志沒說話,眉頭皺著,似乎在考慮她話里的真實性。
裴云錦見他如此,突然一抹眼淚。
換了語氣。
“好啦,我不過是發了幾句牢騷。”
“她如今身為國公府嫡女,而我不過是人人喊打的罪臣之后,如何能與她相提并論?”
“想必在你心里,也是覺得她比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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