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次都會找各種奇奇怪怪的理由留在他的房間,霸占他的床。
每次這個時候,他就打坐一夜,一夜無眠。
后來次數多了,他也就習慣了……
他對冷熱早己習慣,屋子里沒有地暖,也沒燒爐子。
她不知道在這兒躺了多久,玄極上前兩步,在她身邊蹲下身子,修長的手指輕輕探上她的額頭。
沒發熱。
于是起身,抱了自己的被子里,輕輕地蓋在她身上,隨即坐在臨窗的蒲團上,開始打坐。
身為相國寺主持,他的定力非一般人能比。
過去在雪地里打坐,一坐就是一整日,他很輕松地就做到了。
可今日,不過才半炷香的時間,他就己經亂了心神。
有些挫敗地睜開眼,視線不自覺落在睡著的沈寶卿身上。
他不知道她為何會跑來他這兒?
不是說,她早己忘了他么?
她做什么都沒定性。
說喜歡便喜歡,說糾纏就糾纏,如今回了京,說忘也就把他忘了。
可既然忘了,為何還要來找他?
玄機閉了閉眼。
他知道自己的心亂了。
一個修行之人,心亂,代表的是什么?他很清楚!
自出生被親生父母遺棄,被師父收養,跟著修行,二十多年,他以為自己早己斬斷紅塵,脫離世俗。
可她的闖入,將他原本穩固的世界,弄亂了。
亂了套,恐怕再也回不去了。
他心煩意亂、
再也沒法在屋子里待下去。
索性起身出了屋子。
他前腳離開,后腳沈寶卿就醒了。
醒來,看到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里,趕緊翻身坐起來,卻在下一秒看到身上蓋著的被子。
被子帶著檀香味。
很淡。
干凈又好聞。
她將其疊好放在一旁,伸了把懶腰,睡飽了,精神好了,心情愉悅地走了出去。
剛走出屋子,迎面進來一人。
沈寶卿認出對方就是剛在正殿里講經的和尚。
她眨了眨眼:“你怎么在這兒?”
玄極走出去才發現忘了佛珠。
他的佛珠是師祖留給他的,常年不離手。
他轉身回來拿,一進院子就碰上禪房里出來的沈寶卿。
她剛睡醒,小臉紅撲撲的,一雙眸子,水潤明亮。
只是,看著他的眼神再無之前的熾烈。
更不會一見了他就厚著臉皮湊過來,然后在他身邊打著轉兒地問一些稀奇古怪的問題……
玄極沒說話。
就這么定定地看著她。
他眼神有些嚇人,沈寶卿不喜歡。
微微皺眉之后,抬腳往外去。
經過他身邊時,突然又停了下來。
她仰臉,和他解釋。
“這是你的屋子嗎?”
“抱歉啊,我剛不小心逛到這邊,突然一陣頭暈,就隨便找了家屋子休息了一會兒。”
見他不說話,像是有些不悅。
沈寶卿惡人先告狀。
“哎,你身為寺廟主持,慈悲為懷,不會因為這點小事生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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