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沉默落在徐霞眼中,自然成了晚心虛的表現。
她冷笑幾聲:“怎么,剛才不還振振有詞的,現在見到證據,就不敢吭聲了?晚,你也會怕?”
晚壓下心中的情緒,面無表情道:“我跟他早就斷絕關系了,他去找麻煩我毫不知情。下次如果再見到他,你大可以報警。若是讓他進去聊,我還要親口對你道聲謝。”
徐霞愣了幾秒,看出她是認真的,越發看不起她:“原來我以為你只是身份低賤,人品勉強能看,現在看來,你也不是什么好人,連自己的親父都能如此冷情,連最基本的孝道都不知。”
晚皺眉:“你不知道他對我做過什么嗎?換做是你,你能輕而易舉地原諒?”
徐霞輕嗤:“不就是因為一些原因把你拋棄到孤兒院了嗎,你又怎知他不是有什么苦衷?你這樣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人,自然不知道做父母的苦衷。”
晚聽著徐霞的話,意識到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和川的那種復雜的關系。
只以為她是普通的女孩。
傅硯當初沒有告訴她嗎?
晚因此很是意外,她以為傅家人是因為自己的身份才不接受她。
合著僅僅是因為她是個孤女,才覺得她配不上傅硯啊。
好荒唐的等級制度。
“隨你怎么說。你只需記得,以后他是他,我是我,別再因為他做了什么,來找我的錯。現在,請你離開。”
晚懶得跟她說太多。
面對一個原本就對自己有偏見瞧不起的人,再多的解釋也會淪為一場笑話。
還不如省省口水。
反正以后也不會再有交集。
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人。
“光憑你這種沒有孝道、目無尊長的樣子,我也不會允許你進我們傅家門。你就看著傅硯跟比你好一萬倍的女人結婚生子,共度余生吧。哼!”
徐霞氣得不輕,扔下這席話就踩著高跟鞋氣沖沖地走了。
房間重歸安靜。
只剩下她呼吸的聲音。
即使這樣,也讓她覺得很吵,很煩。
像是有一群人在她耳邊吵鬧,訓斥,她只想找一個沒人的角落里靜靜,把那些聲音從腦海里趕出去。
晚大步走到臥室,拉緊窗簾,然后用被子蒙住自己,窩在床上的一個角落,發呆。
不知過了多久,臉上癢意連連,她伸手去抓,指尖觸摸到了一片濕潤。
她忽然又生出了一個很早之前的疑問。
她為什么要活著,活在這個不近人情的世界上。
即使呆在家里,也避不開麻煩。
要是她會隱形就好了。
要是所有人都找不到她就好了。
要是她從這喧囂的世界上消失,就好了。
她的目光,落在了床邊的那把剪刀上,盯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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