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哪次爛攤子,不是世杰幫著收拾的,還要怎么樣?”
“好你個白眼狼啊,才嫁給沐家幾年,就忘記我們對你的生養之恩了。”
姚春杏的聲音急切無比,干脆大哭了起來:“我不管,你得想辦法。”
“我們家就他這么一個獨苗,他如果有什么事,我也不活了。”
“媽,你別哭了。”姚春杏的哭聲,讓阮時夏越發心煩意亂:“你讓我想想。”
松開緊握的行李箱手柄,她疲憊地蹲坐在冰涼的地面上。
記憶中的哥哥,并非今日這般模樣。
年幼時,面對父母的重男輕女,她飽受苛責,生活充斥著無盡的學習與家務。
有一天,心情郁悶的她玩起了彈珠,卻不慎擊碎了隔壁大嬸家的窗戶。
大嬸找上門來要求賠償,媽媽發了狠拿起雞毛撣子就要打人。
關鍵時刻,是哥哥挺身而出,毅然擋在她面前:“媽,這是我干的,與妹妹無關。”
他主動攬下過錯,甘愿承受母親的責罰,只為護她周全。
哥哥說女孩子天生是要人保護的,受人憐惜的,所以無論自己犯了什么錯,他都替自己承擔。
是家中除了爺爺之外,對她最好的一個人。
然而這一切,在他涉足賭博后,悄然改變。
他變得極度貪戀金錢,日夜沉迷于賭博,甚至夜不歸宿。
贏錢時,他與兄弟朋友肆意享樂;輸錢后,則回家大發雷霆,向父母、爺爺索要錢財。
阮時夏知道,如果不是賭博,哥哥不會變成這樣。
可是她更知道,如果自己無底線的幫他,也會害了他。
“最后一次,這是最后一次我幫他。”
阮時夏深吸一口氣道:“如果下次他還這樣,你不用聯系我了,就當沒有我這個女兒。”
聽到阮時夏應下來,姚春杏立刻止住了哭聲,連連點頭道:“好好好,你說什么都好。”
“時夏,對方給的時間不多,你抓緊把錢打給我,你哥哥全靠你了。”
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身后女傭走上前,好奇的看著阮時夏:“夫人要出遠門嗎?”
阮時夏猛地站起身道:“不,不是。”
她勉強擠出一抹笑,拿著行李箱回到了臥房。
夜幕悄然降臨,晚風輕拂,不知何時,天空中竟飄起了綿綿細雨。
陰雨連綿的天氣,恰似阮時夏此刻的心境。
煩悶、沉重,讓人無所適從。
拉開抽屜,取出了一本塵封的相冊,阮時夏一頁一頁的翻開。
小時候跟爺爺在一起,爺爺的悉心陪伴與諄諄教誨,是她童年的慰藉與溫暖。
長大了,她嫁給了沐世杰。
世杰的溫潤如玉,體貼周到,讓她如沐春風,開懷不已。
然而命運弄人,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相繼離去,剩下她獨自承受這些風雨。
阮時夏輕輕撫摸著照片中的沐世杰,心中涌動著無盡的煩悶。
一百萬,這筆巨款讓她焦頭爛額,她不知該從何籌得。
阮希文的一次次闖禍,留下的爛攤子總是由她默默收拾。
爺爺贈予的嫁妝早已被搜刮一空,而今他們竟還妄圖利用她在沐家的身份繼續索取。
無人在意她的喜怒哀樂,爸媽不在乎,兄嫂不在乎,他們只有索取,無盡的索取。
想著想著,眼淚不自覺的落了下來。
咚咚咚,就在這時,門外忽而傳來了敲門聲。
“誰?”
“嫂子,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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