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敏雙眼無神的盯著天花板，像是聽不見周母那惡毒的叫罵聲。

她現在渾身上下還疼著，腦子也是渾渾噩噩的。

門外，周娟借著周老二要人守著，把周母勸了回去，張榮英就在這個時候走進了病房的。

哪怕有心理準備，但看著周敏那一張臉，張榮英還是嚇了一大跳。

她半邊臉頰腫的像是發面的饅頭，左邊顴骨高腫，青紫色的淤血從眼角蔓延下來，鼻孔周邊還結著暗紅的干血跡，額頭也有干枯的血跡，把周邊頭發都黏在了一起。

就算張榮英不問，她心里也大概有數，紅狗是因為什么動手的了。

周敏聽到了門口走進來的腳步聲，努力睜開眼睛側頭望去，她怕進來的是周老二。

眼角傷口拉扯的生疼，但她顧不上那么多，直到看著進來的人是張榮英，她才暗松了一口氣。

“張嬸子......”周敏擠出一個僵硬的笑意，喊了張榮英一聲。

張榮英跟著周敏打了這么久的交道，也把周敏當成了半個后輩看，這會看著好好一姑娘被打成這個樣子，心里也不好受。

“怎么就下這么重的手啊，他是畜生嗎？虎毒不食子，他真是比老虎還狠心啊！”

周敏本來覺得無所謂的，她又不是沒被打過，這么多年，家里周母挨打最多，他們三個孩子也沒幸免。

但這么嚴重的還是第一次，因為以前他們挨打的時候，基本是周老二單方面動手。

這一次，她心里這么多年的積怨爆了出來，她也是真心想要打死周老二的，她的拒烈反抗，所以周老二才會下這么重的手。

但此時，張榮英這句話問出來，周敏眼淚就控制不住的從眼角滑落了。

她好委屈。

為什么，她這么努力這么要強，但為什么，她要生在這么一個家庭。

哥哥走了，姐姐嫁了，周老二跟周母會像水蛭似的，緊緊扒在她身上，她一輩子都甩不掉這個家了。

張榮英彎腰看著周敏的臉，伸手想要去觸碰她，但手指頭到了半空又猛的縮了回來，聲音都在發顫，“老天爺，這是遭大罪了，這畜生，他怎么能下得去手啊。”

張榮英自已也是有閨女的人，要李保霞李保鳳李保喜被人打成這個樣子，張榮英能提著刀跟對方拼命。

想起在走廊遇見周母，周母嘴里還全是咒罵，張榮英都不知道該怎么形容了。

周老二是壞的徹底，但周母也不是個東西。

周敏眼淚由眼角滑落，她努力控制，不想讓自已看起來太狼狽，聲音帶著啞，“沒事，過，過幾天就好了，也就看起來嚇人。”

張榮英嘆了口氣，問了周敏幾句，這才說起了紅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