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住在城西不遠處的一個小村子,兩人走了大約1個小時,繞開村民往村后走,路過三間塌了半邊屋頂的土坯房,才聽見大爺說:“到了。?狐/戀¢聞\血_!追+蕞`新·章!節~”
敲了三下門,里面傳來瘸腿拖行的聲響,接著是生銹門軸的“吱呀”聲,露出半張布滿刀疤的臉。
黎洛嶼眼神淡淡的,并沒有驚叫害怕或者后退半步,前世比這更可怖百倍的景象她都習以為常了,什么腐肉外翻的喪尸、啃食人腦的變異犬,哪樣不比眼前的刀疤臉猙獰?
此刻她甚至還有閑心觀察,刀疤的走向與肌理紋路垂直,該是打斗時被匕首橫向劃開的。
一想也是,這年頭長成這樣做個體面的活難上加難,要不是走投無路了,誰愿意做投機倒把的事呢。
“老黃,你咋來了?”瘸腿老周頭斜倚著棗木拐杖,左眼皮上的刀疤從眉骨劃到嘴角,說話時扯得臉頰扭曲。
“哦,這娃娃要買牲畜崽兒。”大爺側身將身后的黎洛嶼讓了出來。
瘸腿老周頭視線落在黎洛嶼身上,一眼就發現了眼前的青年是個小女娃,娃娃眼神清澈,沒有往日村民的嫌棄和害怕,反倒是多了幾分坦然,拄著拐杖往前挪了半步:“要啥?要多少?”
黎洛嶼笑的赧然:“雞鴨鵝兔豬牛羊,您有啥,我要啥。-如`文!網·~最/薪′蟑?結,哽·歆/噲/”
“嚯!好小子!”瘸腿老周頭樂了,渾濁的眼珠在黎洛嶼身上來回打量,片刻之后:“胃口不小啊!跟我來!”
這年代的雞鴨鵝兔家家戶戶都是限量喂養,公社規定“農場戶口者一戶最多養兩只雞、一只兔,城鎮戶口更是禁止私自養殖。”,多下的蛋要上交給生產隊;豬牛羊崽兒更是碰不得的高壓線,養大牲畜得經生產大隊審批,但凡被發現私養,輕則沒收,重則扣上“走資本主義道路”的帽子游街。
這小女娃夠勇啊!
但還是嚇唬一句:“前兒個鄰村有人養了三只雞,被拔了毛掛在公社門口示眾!”
黎洛嶼笑的坦蕩:“出了這個門,我沒見過您,您也沒見過我。”
老周頭盯著她的眼睛,半晌突然笑了:“進來吧。”
老周頭之所以有這些牲畜,是因為他做的就是黑市生意,他早年在牧區混過,深諳牲畜交易門道,瘸腿后更把后山窯洞改造成秘密養殖場。從農戶手里收來的病弱幼崽經他調養后,轉手就能高價賣給黑市。
黎洛嶼緩步跟在他身后,越走越吃驚,估計連公社干部都猜不透,這瘸老頭的破院子里,竟藏著整個黑市的“活財庫”。~d.u_o′x^i~a?o?s+h_u`o·.′c^o~m¨
黎洛嶼不客氣的挑了兩只小豬崽兒、兩只小羊崽、兩只小牛崽、兩只小兔子全都是一公一母,又挑了十只小雞崽,付了老周頭三百塊錢,才和黃大爺提著四個大籠框一塊兒離開。
到村口的時候,黎洛嶼停下了腳步,伸手從帆布包里掏出一大把大白兔奶糖遞過去:“黃大爺,今天謝謝您了,您就送到這里吧,這幾顆奶糖,您拿回去給孩子們甜甜嘴吧。”
黃大爺慌忙擺手:“使不得,這金貴東西...,再說這籠框可重了,我幫你送回去吧。”
黎洛嶼伸手提過大爺手里的兩個籠框,跨在自己胳膊上,笑著顛了顛:“沒事,我勁兒大,提的動。”說著便一手拎兩個籠筐大步向前走了:“黃大爺回去吧。”
黃大爺小心翼翼地捧著奶糖:這小伙子勁兒真大!是個干農活的好手。
拐角之處,確認四下無人,黎洛嶼將四個籠框全部送回空間交給琉璃:“小琉璃,這些牲畜姐姐就交給你啦,不懂的,你就去書房找《牲畜喂養手冊》學習啊。”
小琉璃抬頭望天,總有種命很苦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