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虛道長無語一瞬,還是給了自己的建議:“西邊的200公里外小鎮上,或許會有你要的東西。~秒~彰¨踕,暁`稅,枉++更,薪?嶵!全?”
黎洛嶼眼睛亮了,腳步都快了幾分。
她現在已經完全可以利用體內的‘炁’催動步伐走起路來,那速度不比清虛道長慢多少,只是畢竟修行尚淺,一段時間后就后繼無力了。
路過一處廢棄的工廠時,撿了一輛側邊帶車斗的摩托車,仔細檢查一番,發現能開,又晃了晃車子,里邊還有半箱油,足夠黎洛嶼一路風馳電掣趕到那處小鎮子了。
黎洛嶼長腿一蹬,跨上車座子,腳踹啟動桿,引擎“突突突”地咳嗽兩聲竟真的發動起來。
清虛道長嫌棄地瞅了一眼,偏過頭去,表示他不想坐。
黎洛嶼扶額:她這師父哪哪都好,實力、心性都是一等一的好。就是那股子‘高人架子’端的比誰都穩。凡是影響他高人形象的瑣碎事、狼狽事,他都唯恐避之不及。
就比如現在,他瞅著那狹小的車斗,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明擺著就是不想屈居在里頭憋屈自己。
黎洛嶼氣急,語速都快了幾分:“師父,您老現在是我爹!是我親爹,人設是個憨傻直,還不怎么會說話的老獵戶,老獵戶會在乎形象嗎?您低頭看看您穿的衣服,粗布褂子皺皺巴巴,摸起來麻麻賴賴的,與您之前端方大氣的形象簡直天差地別!您照照鏡子,那臉已經不是您了,沒有半分高人的影子了!”
清虛道長被她懟得一怔,下意識接過黎洛嶼遞過來的小鏡子瞅了一眼,鏡中那人頭發亂糟糟地支棱著,臉頰上一道灰痕從顴骨斜到下頜,再配上那身灰撲撲的粗布衣裳,活脫脫一個山野獵戶,他嫌棄的手一抖,“媽呀,這哪是老道,簡直就是后山那只偷玉米的老狍子!”
黎洛嶼努力憋著笑,一本正經道:“所以啊,您現在丟的人,不是清虛道長的臉,是我阿爹陳阿彪的臉,知道不?”
清虛道長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手指蜷了蜷,終是抵不過她的軟磨硬泡,帶著幾分別扭的扭捏,嘟囔了句“真是反了天了”,還是不情不愿地屈身坐進了車斗子,剛坐穩就別過臉去,像是多看一眼車斗都能玷污了他的道心。*齊?盛¢暁′稅,枉′¨首`發·
黎洛嶼偏過頭,用手背悄悄蹭了蹭唇角,強行止住了差點溢出來的笑意,才穩了穩心神發動摩托車。
引擎“突突”響起時,她從后視鏡里瞥見車斗里的景象,終究還是有些于心不忍了。
確實有些委屈了他。
讓一個一米九的大個子縮在一個小小的車斗子里,膝蓋頂著胸口,后背幾乎要弓成蝦米,偏還要梗著脖子維持著捻須垂眸的高人姿態,仿佛不是擠在車斗,而是端坐于三清殿的蒲團上。¢看?書¨屋*^最!辛,璋′結¨庚/鑫,快,
暗自盤算著,到了地方定要好好犒勞他一頓,燉只肥雞再溫壺靈泉桃花釀,反正空間已經半公開了,拿出些吃食也不算突兀。
然而......
黎洛嶼深吸一口氣:“爹,您老把手給我放下,別瞎比劃。”
車斗里的人悻悻地收回手,沒片刻又開始摩挲起衣襟上的褶皺。
黎洛嶼耐著性子再喊:“爹!您老把那身板給我放松點!老獵戶哪有這么端著的?耷拉著肩膀晃悠著腿才對!”
見他依舊緊繃著脊背,黎洛嶼終于繃不住,嗓門陡然拔高:“爹!!!您老把那高人架子給我收起來!再讓我吼一句,我就把您那寶貝羅盤扔車斗里顛成碎片!”
清虛道長被這聲吼驚得一哆嗦,終是泄了氣,肩膀垮下來半截,只是那眼神里的憋屈,隔著風聲黎洛嶼都能感知的到。
“好好好,到了地兒,我給您燉肥雞參湯喝,成不?”
“還要一壺上回那個桃花釀。”清虛道長立刻接話,討價還價道:“和一碟子桂花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