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一回的時間不過十分鐘。·小/稅_c*m¢s/·追+罪~新!彰-踕_裴老先是給自己凈手后,才快步回屋仔細檢查嬰兒的情況。
兩夫妻,就著不怎么明亮的電燈,一個在給產婦縫合傷口,一個在給小嬰兒針灸刺穴。
張嬸子淚水大顆大顆往下掉,卻不敢哭出聲,指甲幾乎掐進袁衛東的胳膊。
她這個兒媳婦千好萬好,就是有個不省心的娘家人,要是娘家是良善之人也就罷了,可娘家那幾個兄弟,包括那老兩口,沒一個好東西。
王晴晴嫁過來那天,她娘家人堵在村口要“離娘肉”,非得讓衛東宰頭活羊才算體面。那時候衛東剛蓋完三間磚房,兜里只剩買種子的錢,最后咬著牙,帶著兩個兄弟上山打了頭野山羊才算了事,而那一次,衛東的弟弟衛西的命根子就再也立不起來了。
王晴晴三個兄弟,各個奇葩。
王晴晴她大哥王大柱,典型的窩里橫,農活半點不會,天天蹲在村口跟二流子混。不是在村里欺負寡婦,就是和隔壁村打架。有次被人家攆斷了條腿,沒得辦法竟把自家祖墳上的松樹刨了賣給城里家具廠,被他爹拿笤帚追著打了三條街,最后跑進王晴晴家柴房躲過一劫,走的時候順走一條臘肉不說,還把唯一的一只雞給嚯嚯死了。0~0,曉+稅·蛧.-追!蕞\歆~璋~潔,
二哥王二強更不是東西,去年開春說要學木匠手藝,張嘴就跟王晴晴要800塊學費。衛東不想媳婦難做,咬碎牙幫湊了80塊錢,結果這混球轉頭就把錢砸進縣城地下賭場,他輸光錢后又被個涂大紅色指甲的中年女人勾去巷尾小旅館,說是“包教包會的發財門路”,結果第二天醒來時,褲兜里的錢沒了不說,下身還火燒火燎地疼,隔天,衛生院傳出來說是得了花柳病。最后賴在衛東家門口要錢治病。
三弟王三虎,才十六歲就不學好,學人家偷雞摸狗,上個月竟偷了村里的牛,連夜趕到鄰村想賣個好價錢,結果被牛販子識破是贓物,反被威脅著倒貼兩百塊“封口費”。劉大爺帶著村民滿村找牛時,王三虎正躲在草垛里啃偷來的雞腿,直到派出所民警找上門,他還梗著脖子喊“牛自己跟我走的”,氣得劉大爺抄起鐵锨追著他跑了三條街,打斷了他一條腿,最后還是衛東給擺平的。
那老兩口更不是東西,月月要來要什么養老費,張嘴就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不養老就是白眼狼”。聽聽,這是人話嗎?都潑出去了,還管你是不是白眼狼呢,最后把張嬸子院子里的老母雞抱走了。-我^得¢書\城.!醉*新`章/結^庚¨薪`筷^
張嬸子那個氣啊,想起這些就肝疼,這一次兒媳婦又差點兒一尸兩命,要是王晴晴醒來還跟娘家人那邊牽扯不清斷不干凈,那這兒媳婦再好,她也不想要了,一定給他小兩口攪和散了。
“吱呀”,房門開了。
裴老拎著醫療箱扶著徐奶奶走了出來。
“怎么樣了?”黎洛嶼趕緊上前搶過醫療箱,扶著兩老坐在院子內的長條凳上,一人遞了一碗水緩一緩。
張嬸子家圍著的村民呼啦啦也圍攏上來也想聽個明白。
徐奶奶轉了轉手腕:“產婦問題不大。術后好好養著就行。”
“小嬰兒也緩過來了,等在大一些,還是得帶他去縣里醫院做個全面檢查。好在救得及時,腦袋沒留下啥后遺癥。”
圍攏的村民們下意識鼓掌,“多虧了你們老兩口啊!要是擱以前……”
“是啊,是啊!咱們鎮上的醫療所可沒有剖腹產這門手藝活兒,要是送到縣里時間上肯定來不及,向陽大隊有你們我都好像踏實不少。”
“可不是嘛,要是徐妹子,去年在的話,我們那兒媳婦也不會......”
徐奶奶笑著點頭:“孩子命硬,往后啊,定是個能扛住風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