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大概率只會捏著精致的雪茄,用那種輕飄飄卻滿是譏諷的語氣陰陽怪氣地貶損:“不過是駐猴國的軍隊閑得慌,想靠夸大其詞騙點軍費罷了,說不定是哪個士兵把煙花當成外星光效,連這點分辨能力都沒有?”
他們從不會在意前線的真實處境,只會用辦公室里的“邏輯”,把所有危險都歸為“駐軍無能”。
倏地,庫斯漢森望向黑沉沉的天幕,心底有個希望的聲音:他們丑國的衛星能拍到這里的照片嗎?能拍到那艘幽藍飛船的殘影嗎?能拍到避雷針上炸開的雷光嗎?
可,下一瞬他的情緒又沉了下去,像是被冷水澆透,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攥緊,喃喃道:“拍到了又能怎樣?說不定還會被技術部門標成“圖像處理故障”,或是被議員們當成駐軍偽造的“惡作劇證據”,畢竟在他們眼里,巴郎城的駐軍連裝備都能拱手讓人,說不定是想靠離奇故事博關注、要支援要物資罷了。
他想起上次電話會議時,國會的議員們還輕描淡寫的嘲笑他們這群駐軍將領:“外星威脅論?簡直是無稽之談!庫斯上校,你們是不是在熱帶待久了,連腦子都被曬糊涂了?”
還有人更刻薄,說“巴郎城的駐軍就是閑得慌,才編這種天方夜譚騙支援、騙資源,好讓自己過得舒服點”。
甚至有人扯到了更難堪的事:“多少年了?十年還是二十年了?連個連正規軍隊都沒有的猴國都拿不下,現在倒好,學會拿‘外星人’當借口了?我看你們不是缺支援,是缺打硬仗的膽子!”
要是現在把外星人殺人、毀物資、駕飛船離開的事情全盤托出,那幫政客會怎么說?
會不會覺得是他打了敗仗,故意編出“外星怪物”的戲碼來推卸責任?
說不定還會把我們一眾活著的軍官調去軍事法庭,說我們擾亂軍心。
他甚至能想象到那些政客的嘴臉:要么罵他“連外星人都搞不定,廢物至極”,要么懷疑他故意夸大危險,想趁機索要更多軍費?
根本不會在意巴郎城駐軍現在有多狼狽,更不會知道那外星生物有多恐怖。
庫斯漢森抬眸瞥了眼依舊處在懼怕之中的其他軍官,他決定了:他要盡早退役!
對,找到他那個熊弟弟,他就帶著他一起退役!
這破地方,真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這時,哨兵來匯報:“上校,攝影師來了。”
“嗯。”庫斯漢森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的煩躁,眼神重新沉下來:“通知下去,讓偵察兵帶著攝影師,把那外星生物留下的痕跡都收集起來。不管國內信不信,這些證據,至少能保住我們的命。”
眼下,他只能先做好眼前的事,至于后續如何向國內解釋、能不能保住職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畢竟,內有政客的猜忌與苛責,稍有差池軍法處置;外有行為詭異、戰力恐怖的外星人虎視眈眈,隨時可能再來攪局。
這種內憂外患的處境里,只有活著,才是最要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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