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剛出招待所沒多久,就聽到一陣高過一陣的哀嚎聲順著風飄過來,混雜著零星的爭吵與勸說,攪得傍晚的寧靜蕩然無存。~精?武,小¨稅+網.\已·發¨布\最?芯~蟑/結¨
黎洛嶼順著聲音來源快步走到街角探頭望去,原來是公安局大門口圍了足足二十多號人,大多是老弱婦孺,手里要么攥著皺巴巴的照片,要么攥著小孩子的玩具,把執勤的兩名年輕戰士圍得水泄不通。
最靠前的是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看穿著打扮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老太太,一把拉住其中一個小戰士的胳膊就哭倒在地,哭的眼淚鼻涕一把又一把:“解放軍同志,你們行行好,把我兒子還給我吧!他真的不是惡犬人,他是我辛辛苦苦一把屎一把尿養大的啊!小時候連踩死只螞蟻都心疼,怎么可能會干那些喪良心的壞事呢?”
她身邊一個抱著孩子的婦人也紅了眼,哽咽著附和:“就是啊!我男人只是在街道辦上班,怎么就成惡犬人了?你們抓人的時候連句話都沒說,現在問啥都不回應,我們一家人還等著他掙錢吃飯呢!要是我男人是惡犬人,那我兒子是什么人?他以后該怎么辦吶?”
“我兒子也是被抓的!他就是個普通的鋼鐵廠員工,怎么會是惡犬人呢?那他是惡犬人,我真正的兒子呢?”
“你們不能亂抓人啊!要是抓錯了,我們這些老的小的可怎么活?”
“我女兒是我養了18年的姑娘啊,她怎么可能不是我的女兒呢?為什么?她若不是我的女兒?那我的女兒去哪兒了?”
“......”
執勤的小戰士急得滿臉通紅,一邊小心翼翼地扶老太太起來,一邊反復解釋:“大娘,您別激動!我們不會亂抓人,既然去抓了,那他就一定有問題,你們耐心等等回應。-狐?戀¢蚊-穴+,免\費*岳*瀆-”
“不可能,我兒子從小就孝順我,前幾天他還給我買了兩斤紅糖,說天冷了讓我煮水喝,這么貼心的孩子,能做喪良心的事嗎?你們肯定是抓錯人了!”
她踉蹌著往前撲了兩步,指著公安局的大門哭喊:“我不管!今天你們不把我兒子帶出來讓我看看,我就跪在這里不走了!他要是真有問題,我第一個打他罵他,可你們連面都不讓見,憑什么說他有問題?”
兩小戰士被二十多號人圍在公安局門口的石墩旁,臉漲得更紅了,手足無措地站著,想說什么就又被老太太的哭聲和人群的質問聲徹底淹沒。
陸梟抬腳就要沖過去,被黎洛嶼抬手制止了:“別急。陸爺爺出來了。”
陸梟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果然見辦公樓的大門被推開,陸老爺子身著筆挺的軍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茍,雖已年過七旬,卻依舊腰桿筆直,眼神銳利如鷹,每一步都走得沉穩有力。
他身后跟著陳師長、廖團長和方參謀,幾人神色嚴肅,身后還跟著四個端著槍的警衛員,步伐整齊劃一,瞬間就帶出了軍人的威嚴。
原本嘈雜的人群見這陣仗,哭聲和議論聲頓時小了一半,不少人下意識地往后退了退。
陸老爺子走到人群外圍,目光緩緩掃過眾人,最后落在癱坐在地上的老太太身上,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這位同志,先起來說話。天這么冷,地上涼,凍壞了身子不值得。”
說著,他朝身后的警衛員遞了個眼色,警衛員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將老太太扶了起來,還遞上了一塊干凈的手帕。/優_品?暁`稅-徃~/追¢嶵·歆¢蟑_節^
老太太攥著手帕,看著眼前這位氣度不凡的老人,哭聲漸漸停了,只是依舊抽噎著:“老首長,您可得為我做主啊!我兒子真不是‘惡犬人’,你們不能冤枉他!”
“冤枉不冤枉,得靠證據說話,不是靠哭靠鬧。”陸老爺子語氣平靜,卻字字清晰,“我們解放軍抓人,向來是‘以事實為依據,以法律為準繩’,絕不會平白無故抓一個好人,也絕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他指了指旁邊的方參謀,語氣沉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嚴肅:“這樣,您兒子叫什么名字,我讓方參謀給你念念他的招供記錄和檔案材料,好不好?是非曲直,咱們憑證據說話。”
老太太的身體猛地瑟縮了一下,像是預感到了什么,嘴唇哆嗦著,沉默了足足十幾秒,才艱難地說出了名字:“馬……馬原武。”
方參謀打開牛皮紙檔案袋,取出里面的審訊記錄和戶籍檔案,清了清嗓子,沉聲念道:“馬原武,現年21歲,性別男。經核查,該員于1954年7月28日下午三點,在哈市老街門口玩耍時被拐,拐騙者為‘惡犬日落’組織外圍成員劉三,將其通過水路帶至渤海灣的惡犬島秘密據點,由組織專人撫養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