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給你臉了,談什么?”曹大山才不怕她,跟她進了屋。
春鳳抹干眼淚,
“我知道你在外面有女人,這是違規違紀的,我要是去首長那鬧,還有我身上這些傷,要是我張揚開,你也別想在部隊呆了。”
曹大山意料之外,他在外面養女人的事一直很注意,春鳳怎么會發現的,
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你想干什么?”
春鳳吸了下鼻子,雖然知道他的把柄,但因為長期對曹大山的畏懼,說話時依然不敢看他,
“我不想干什么,以后只要你不來碰我,每個月按時給我那十塊錢生活費,讓我們娘倆能在家屬院安安穩穩住下去,至于你有多少女人,生多少孩子我都裝作沒看見,也不會去領導那鬧,不然咱們就誰也別想好過。”
之前曹大山搬去宿舍住的時候,說過,每個月給十塊錢塊錢的生活費,只是后來曹大山連這十塊錢都拖著不給。
曹大山聽罷,難以置信。
之前在他跟前連喘氣都不敢大聲的春鳳,今天竟敢威脅他,跟他談條件。
曹大山惱火的指著她,
“行,長本事了,行,你有種。要不是她懷孕了不能碰,我又喝點酒,你以為我會想來睡你,你這樣不會下蛋的女人,別說碰了,我看見了就惡心。”
說到‘她懷孕了’幾個字的時候,那神情明顯自豪驕傲,跟后面的嘲笑形成鮮明對比。
春鳳現在才知道,外面的那個女人懷孕了。
也好。
他能有個孩子,春鳳反倒覺得自已再也不欠他什么了。
曹大山再惱怒,也不得不承認,確實被春鳳抓住了把柄,也只能默認春鳳的條件,
“但是,每月生活費我只能給你八塊錢。”
他的錢,以前要往老家寄,現在又要養外面女人,只能給春鳳這么多。
春鳳也沒爭,
“行,八塊就八塊,每個月初準時給我。”
曹大山同意,然后罵罵咧咧的走了。
林夏和周蘭在院子里大致也聽到了怎么回事,對看了一眼,都沉默了。
自已的男人在外面都有孩子了,再能忍也沒有這個忍法吧。
等春鳳出來,林夏拉著她的手,
“嫂子,按理說婚姻的事自已做主,別人不能參與,但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你就聽我的,離了吧,以后我幫你,只要有我吃的穿的,就不讓你們娘倆凍著餓著。”
春鳳眼里噙滿了淚水,她知道林夏是真心心疼她,也會真心幫她。
她不懷疑林夏的話。
但林夏也有自已的生活,也有自已的小家庭,以后也會有自已的孩子,不能因為她心善,就心安理得的去成為林夏的負擔呀。
“林夏,你幫我的已經夠多了,我不能因為自已命苦,就去連累你呀,他在外面有孩子,我一點不覺得委屈,倒解脫了,結婚那么多年,因為沒給他生個孩子我一直對他有些內疚,現在我覺得一點都不欠他的了,心里輕松了不少。”
春鳳又說,
“我也不是不離婚,我只是現在不能離,我現在還沒能力,不能帶著招弟到處奔波,等我確定自已有能力能養得起我們娘倆,我就會和他離婚。”
聽她這么說,林夏和周蘭放心了不少。
事到如今,也沒什么可勸的了。
每個人的路都要自已走,春鳳做出這樣的選擇,她自已覺得值就行。
張鐵軍見周蘭這么久沒回去,怕出事,來找周蘭,在春風家門口遇到陸北霆,兩人抽著煙等各自的媳婦。
春鳳見到她們的男人在門口等,讓林夏和周蘭大姐趕緊回去,
“大晚上的,給你們添麻煩了,到這時候還沒回家休息。”
春鳳怕麻煩別人,但還是給大家添了麻煩,心里內疚卻又沒辦法。
周蘭大姐嘆了口氣,
“這不叫添麻煩,咱們都是女人,又一個大院住著,就應該互幫互助,女人不幫女人,那天理不容,春鳳,你也別多想,既然做出這個決定了,就留在家屬院,帶著招弟好好過日子,這日子過著過著,慢慢的就變好了。”
不知道怎么安慰人的時候,大抵都會說‘以后慢慢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