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撐起身,在昏暗的光線下盯著她,眼神里充滿了欲求不滿的壓抑:“晚上在梧桐里,不是吃了很多嗎?”
老人家擔心她的身體,特意給做了拿手的藥膳雞。
一大碗湯。
兩個雞腿。
他記得她吃了不少,比平常都要多。
蔚汐臉頰紅得厲害,眼神濕漉漉地看著他,小聲卻固執地反駁:“那也沒有很多……而且后來擔心你不開心,飯后水果都沒吃就回來了……”
她語氣里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嬌氣委屈:“情緒起伏也很消耗體力的,你忍心讓一個病人餓肚子嘛?”
周聿深閉了閉眼,額角滾燙的汗珠滑落。
他極重地喘了口氣,最終還是敗給了她,低頭帶著懲罰意味地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等著。”
他幾乎是用了極大的意志力才從溫軟中抽身,離開主臥。
蔚汐看著他挺拔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唇角悄悄揚起一抹期待的笑意。
開放式的餐廳安靜至極。
周聿深帶著一身未散的燥熱和火氣,拉開了冰箱門。
預想中的冷氣撲面而來。
但映入眼簾的,卻不是任何食物。
冰箱內原有的食材都被清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柔軟、夢幻般的暖白色光暈。
層架上錯落有致地鋪滿了淡粉白色的奧斯汀荔枝玫瑰,花瓣上還帶著晶瑩的水珠,濃郁的甜香撲面而來。
繁花簇擁的正中央,放置著一個精致漂亮的蛋糕。
深藍色的奶油勾勒出靜謐的夜空與翻涌的潮汐,一抹用糖霜做出的皎潔彎月懸于其上,周圍點綴著細碎的銀色閃粉,如同星辰墜入深海,波光粼粼。
她生日時收到了他送的“山海遇潮汐”微景觀蛋糕。
而眼前這個——
是回應,是共鳴,是獨屬于蔚汐的浪漫表達。
蛋糕旁邊,還立著一個素白的信封。
周聿深先打開了那封信,信紙是質感很好的奶油色紙張,上面是她清秀而有力的字跡。
周聿深:
展信安。
相識至今,始于公事,嚴謹克己乃常態。
我曾畏你之威儀,亦敬你之格局。深知你所所行,皆需權衡萬千,常于大局與細微處尋求艱難平衡。
其中壓力,雖不,但我能略窺一二。
于公,你是嚴苛的引領者,于私,你是溫柔的伴侶。
記得生日那天,你送我的“山海遇潮汐”,磅礴而厚重,如同你給我的愛,安穩、可靠,仿佛能抵御一切風浪。
山海固然令人仰望,潮汐亦需奔赴萬里。
它們壯美,卻似乎總隔著一層難以逾越的距離感。
所以于我而——
你更像是懸于夜空的月亮。
清輝皎潔,看似遙遠,卻無時無刻不以引力牽引著潮汐。
潮汐因此而涌動,而澎湃,而有了生命般的呼吸與節奏。
我們之間,從來不是山海與潮汐的遙望,而是月亮與潮汐的共生。你從容地懸于夜空,牽引著我所有的軌跡,讓我成為更好、更優秀的自己。
我們彼此獨立,又互為印證,缺一不可。
這個蛋糕就是我心中的我們(??>?(>?<??)
夜空、潮汐,和那彎不可或缺的月亮。
新的一歲,愿我的月亮,永遠皎潔清朗,而我,會永遠做你最澎湃、最忠誠的潮汐。
汐汐
于你生辰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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