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八年和那些人進去了。沈安本想關注一下,可邊境傳來消息。“西夏人發狂了。”富弼很是惱怒的道:“他們在西北邊境一帶瘋狂掃蕩……”“弄死他們!”韓琦一聽就怒了,“大宋不去打他們就算是網開一面,梁氏那個女人竟敢如此嗎?”富弼看了他一眼,用那種很不屑的姿態說道:“聽話要聽完……老大的人了,為何這般……”這般什么?幼稚還是輕浮?瞬間韓琦就殺氣騰騰的挽袖子。兩個老冤家要出手,趙曙想看,但此刻他更關心梁太后想干什么。“好了。說事。”韓琦遺憾的放下袖子,富弼冷笑一聲,繼續說道:“說是有人走私了大力丸進來,開始主要是清掃西夏那邊,后來就越境了……”這年頭要控制越境真的很難啊!“原來如此。”趙曙開始還以為是梁太后挑釁,誰知道竟然是沈安的鍋。一個大力丸把耶律洪基弄的要發狂,現在梁太后也沒跑,估摸著要被氣瘋了。“西夏貧瘠,這一下怕是……嘿嘿!”宰輔們嘿嘿發笑,陳忠珩看看那些內侍,警告了他們一下。這事兒要是傳出去,真有些丟人。韓琦笑道:“沈安以后得小心了,耶律洪基和梁氏恨他入骨,弄不好會派刺客潛入汴梁……”“防不勝防啊!”曾公亮贊道:“不過能做到這一步,那算是此生無憾了。”臣子做到這一步,堪稱是牛筆之極。包拯淡淡的道:“前漢時,郅都在國內去了何處,那里的貪官污吏都為之顫栗,后來人人怕他,最后就把他弄到了邊境去。可匈奴人得知他來了,竟然不敢再襲邊……后來匈奴人更是用木頭雕刻了郅都的模樣作為箭靶,可無人能射中……其人之威,天地見證……”郅都確實是牛逼,前漢的著名酷吏之一,誰都敢下手……眾人不禁就想起了沈安。那廝不就是這樣的嗎?趙允弼家被他縱火燒了,趙允良被他弄得灰頭土臉的……至于朝中的臣子,對他更是無話可說。――那些斷掉的腿就是沈安兇惡的證據!趙曙想到這里,不禁嘆息一聲,然后說道:“此事要應對,梁氏……沈安說那個女人瘋狂,要小心。”富弼說道:“京城可發援兵。”“可!”趙曙答應了。下午他就接到了消息,曹佾請見。“他來做什么?”從曹太后回了一趟娘家之后,曹家就棄文轉武了,皇城司稟告,說曹家每日操練不輟,很是勤勉。而曹佾在萬勝軍中有折克行的協助,算是初步站穩了腳跟。可也只是站穩腳跟啊!他來作甚?稍后曹佾來了,趙曙問道:“萬勝軍如何?”國舅掌軍,在帝王的心中自然要忌憚些,所以折克行就是牽制他的存在。而西北折家又是牽制折克行的存在……這便是平衡之道,也有人稱之為帝王之學。曹佾抬頭,“官家,萬勝軍如今兵強馬壯,將士們枕戈待旦,一片忠心……只想為官家效死……”一連串的諂媚之脫口而出,趙曙滿頭黑線的道:“跟誰學的?折克行?”曹佾愕然,“臣是由衷之,句句發自肺腑啊官家……”“那就是沈安!”趙
曙沒好氣的道:“你學了他操練廝殺的法子不好?非得要跟著學溜須拍馬,可你又沒他那等自然而然的本事,好生說話。”原來是這樣啊!曹佾不禁想起了自己的過往,突然覺得自己就是個悲劇,不禁就悲傷了。“臣學武不成,學文不成,學道有些天賦……只是臣有一大家子在等著吃飯,臣沒辦法,就學了些溜須拍馬……可竟然都學不好……”曹佾看樣子都要哭了,趙曙嘆道:“說吧,若是事不大,我便允了。”曹佾從未求過什么事,他覺得這個面子是要給的。瞬間悲傷消散,曹佾說道:“官家,臣聽聞要派人去西北……臣覺著萬勝軍不錯。臣自從進了萬勝軍之后,就下了狠手操練,不是臣自吹,若是把京中的禁軍拉出來,除去騎兵之外,萬勝軍誰都不怕……”“不妥……”趙曙想都沒想就拒絕了。萬勝軍是不錯,可曹佾沒有獨立領軍出征的履歷,趙曙怎么能信任他?“陛下……”曹佾跪了,眼淚說來就來:“曹家忠心耿耿,臣一心報國卻苦無門路,如今好不容易獨領一軍,陛下竟然不給機會,那臣還活著做什么?臣以死明志……”說著他就站起來,目光轉動,盯住了邊上的柱子,作勢準備沖過去。國舅竟然這般嗎?趙曙開始還覺得有假,可看到曹佾的鼻涕都糊住了自己的嘴,甚至流淌到了下巴,不禁就感動了。這不可能是假的!“且住!”曹佾剛開跑,聞止步,“陛下……”“罷了。”趙曙覺得這般忠心耿耿的臣子不能打擊,但又覺得不放心,“折克行跟著去。”“是。”曹佾吸了一下鼻涕,把趙曙惡心的夠嗆。他擺手道:“既然要去西北,那就趕緊去見見娘娘吧。”曹佾告退,出了大殿,他吸吸鼻子,然后摸出手絹擦了鼻涕眼淚。“國舅果然是實誠人吶!”但凡見到他這個模樣的都在贊嘆著。國舅原先老老實實地在家里修道,得了領軍的機會很是感恩,這不來見官家都把眼睛哭腫了。是真的腫了。“難受啊!”曹佾努力睜開腫脹的眼睛,一直到了后面,見到了自家大姐。“這是怎么了?”曹太后堪稱是泰山崩于眼前而不驚的狠角色,可在見到自家老弟眼睛紅腫,鼻頭發紅的模樣,不禁有些難過:“家里誰去了?”她想到了家里的那些老人,自從自己進宮后,就再也沒見過面,想起來不禁有些難過。“沒誰去。”嗯?曹太后抬頭,問道:“那你為何傷感至此?”曹佾的眼睛腫的和核桃似的,鼻頭比汴梁最厲害的酒鬼的還紅,還有臉上……臉上竟然也紅了……“大姐……”曹佾難為情的道:“先前為了求官家讓某去西北。”曹太后吸吸鼻子,“有茱萸,有姜汁……還有……小時候你就用過這等小把戲……”那雙鳳眼里頃刻間就多了冷色。“大姐,某錯了。”“啊……”“大姐饒命……”那邊的趙曙稍后也反應過來了。“這要哭……記得當年先帝去時,那些哭的最厲害的眼睛也沒那么腫吧?”陳忠珩欲又止,趙曙干咳一聲,“說話。”“官家……”陳忠珩覺得這事兒還
是不能瞞,“先前臣嗅到了些姜汁的味道。”“好一個曹佾!”趙曙怒道:“去看看他在哪,弄回來!”稍后曹佾被帶來了。“這是曹佾?”趙曙看著鼻青臉腫的曹佾,不禁說道:“該!”被自家大姐打了一頓的曹佾去了沈家。“去西北?”沈安皺眉道:“西夏人彪悍,你要小心……”“那個……”曹佾吸吸鼻子,臉上抽搐了一下,“你和梁氏那個女人是不是……”他擠擠眼睛,痛的低呼一聲,“給封信吧,到時候遇到事了,某正好拿著你的書信去求情。”“滾!”曹佾笑了笑,“那個……遵道那邊如何?”“你還算是聰明。”沈安說道:“你沒有單獨領軍出征的經驗,所以決斷要和遵道商議著來,他是折家子,從小就在西北見慣了西賊肆虐,跟著長輩出擊……論經驗,你就是個孩子……”他看著曹佾,“某這么說不是貶低你,而是想讓你留著一條命回來。”曹佾點頭,“某知道你不會坑某……不,不會往大了坑。”上次他被沈安坑了一柄漢劍,想起來不禁有些糾結。沈安眼皮子跳了一下,但讓他把漢劍還回去是萬萬不能的。“你去了西北,要記住一條……梁氏那個女人,不可用常理去推測,一旦發現梁氏出現,你……”他拍拍曹佾的肩膀,“有多遠就逃多遠,逃回城里去,知道嗎?”“她不會出來吧?”曹佾覺得沈安多慮了,“一個女人她出來做什么?又不是遼國的蕭太后,再說了,她也沒有統軍的本事不是……”沈安盯著他不說話,曹佾點頭,“某知道了,一旦聽到那個女人要來的消息,馬上逃命。”沈安點頭,“你會慶幸。”梁氏那個娘們……真的很猛啊!比什么蕭太后猛多了。她也只是在西夏罷了,若是在遼國或是大宋垂簾聽政,怕是這天下都要為之變色。隨后折克行來了,看著喜不自勝。他被憋在了汴梁幾年,這次好不容易得了機會,就如同是猛虎出柙,沈安只希望他別殺紅了眼。“官家說了,此行主要是把西夏人打回去,別的不管。”折克行弄了幾壇子酒精,說是對付傷口用,可沈安卻知道多半是撒謊。喝酒精上陣,這比武松酒后打虎還猛。幾天后,沈安等人出城送別曹佾和折克行。趙頊有些傷感,“安北兄,作首詩吧。”作你妹!沈安此刻心中傷感,那些詩詞都記不起來了。可大家都在盯著他,一臉期盼的等待著這位文壇宗師的詩詞出爐。這個很尷尬啊!“車里有人!”這時輜重車隊里有人大呼小叫的,接著一個滿臉漆黑的孩子從雨布下鉆了出來,一溜煙就跑。“站住!”這躲在大軍中間是想干啥?不查清楚大伙兒都不安心啊!于是在場的就準備圍堵,那孩子抬頭看到了沈安,就喊道:“大哥……”“且住!”沈安覺得聲音有些熟悉,就叫住了大家。“你是……”臉上大概是涂抹了鍋灰的孩子喊道:“大哥,某是包綬啊!”沈安仿佛看到了包拯黑著臉過來,不禁嘆道:“你要倒霉了。”……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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