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縣衙,暗五不由好笑:“你就是想的多,主公是什么人你還不知道嗎?只要沒犯事的漢人,她都會善待,何況是被曲召人玷辱的漢人女子。”
暗三有些尷尬撓撓頭:“我就是相信主公所以沒問。”
說著他嘆了一口氣:“孔郎中對我不薄,他就這么一個女兒。”
暗五拍拍他的肩:“你呀,就是心軟,做我們這行的,心軟可以,但絕不能因為心軟而影響我們的任務,有時候犧牲是不可避免的。”
他們第一天被選中做暗棋時就知道,他們的任務危險,一旦被發現,將是萬劫不復。
因為他們在任務中大多數時候是孤立無援的,只能靠自己。
所以他們不能有過多的情感,特別是不能和任務中的人產生感情。
情感是好東西,但對于他們來說,太危險!
他在山關縣兩個多月時間,見了太多曲召人欺辱甚至虐殺漢人百姓的事。
他只能咬牙忍下,因為他很清楚他的任務是什么。
他唯有把情報盡快收集好,收集齊全,收集準確,等主公攻城那天才能起到關鍵性作用。
這些情報有利于主公判斷形勢,能給敵人致命一擊,能大大降低己方傷亡。
而他堅信,只有主公攻下縣城,城中的百姓才能真正得救。
暗三苦笑:“嗯,你說的對,不過現在城已攻下,我還是想去醫館看看。”
暗五也不攔他:“好,去吧。”
醫館里,孔辛樹有些緊張,把自己的戶籍拿給眼前的女子,抖著聲音問:“你們,你們是瑾陽軍?”
瑾陽軍他是聽過的,城中的曲召人經常說起,說起時總是帶著咬牙切齒的意味。
他之前還有些好奇,不知怎么樣的軍隊能讓曲召人談起時帶著強烈的恨意,以及懼意。
此時看著,似乎和普通的漢人軍隊也沒太大區別,不過態度更溫和,軍紀更嚴明。
再看眼前的女官,不卑不亢,態度坦然,他還是第一次見女官,內心驚奇又忐忑。
女吏一邊登記一邊道:“是,我們是瑾陽軍。”
“你家還有一女?怎么沒見她出來?”女吏指著戶籍上的名字問。
孔辛樹心中一抖,支支吾吾道:“她,她被縣令抓去做妾了。”
要是對方較真起來,自己也算和曲召沾親帶故了,不知會不會被清算。
想著又擔心起女兒來,也不知現在是什么情況?會不會已經被殺了?
女吏動作一頓,寬慰:“只要你女兒沒做什么傷害漢人百姓的事,她很快就能回來。”
孔辛樹愕然,他沒想到女官竟在安慰他,他的心定了定,由微知著,瑾陽軍看來不是那些枉顧人命的人。
如此看來,瑾陽軍確實是不同的,不但有女官,似乎也把他們百姓當人看。
就在此時暗三走了過來,女吏并不認識他,不過他已換了一身瑾陽軍兵士的衣服。
知道是自己人,女吏對著他點了點頭。
“孔郎中。”暗三叫了一聲。
孔辛樹眼神復雜,他之前就已經猜出暗三身份,此時竟不知該怎么稱呼他,三七這個為奴時他以藥名取的名字是怎么也叫不出來了。
女吏登記完,交代:“在家不要出門,等我們通知。”
孔辛樹忙點頭。
女吏離開后,暗三有些尷尬的道:“孔郎中,我之前也是不得已,希望你別見怪。”
孔辛樹搖頭苦笑:“不會,我明白。”
暗三低低‘嗯’了一聲:“孔娘子暫時在牢里,不過你不用擔心,她很快就會回家,你在家等著就好了。”
孔辛樹抬頭看他,眼睛有些發酸:“那就好,那就好,我,我在家等她,等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