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施瑯騎馬緩緩進了城,看著滿地的尸體血污,臉上露出一個嗜血的笑。
“巴遏,你帶一隊人馬速去碼頭,記得務必把船只守好了。”
巴遏滿臉興奮:“諾,哈哈,那我要先抓兩個士兵帶路。”
城一直是在他們的圍攻之下,沒人能出去,所以他們并不擔心城里的世家逃走。
也正是因為澤阿郡一直被他曲召圍攻,澤阿郡的外圍幾乎沒了活人。
他們不知碼頭位置,也就懶的花費兵力四處找,反正等城破了,自然就知道了。
曲施瑯又看向手下四名副將:“城門也務必給我守好了,不能讓一個漢狗出去。”
他聲音里帶著狠厲:“其他人,屠城!”
曲召士兵歡呼起來,揮著刀往城中殺去。
他們曲召為了拿下澤阿郡,犧牲了那么多勇士,現在該是漢人血債血償的時候了。
曲施瑯勾起嘴角,帶人往豐安縣的盛家府邸走去,是時候會會這些高高在上的世家了。
嚴桐小跑著進了一個破舊的院子。
“你怎么回來了?”一聲沙啞的聲音響起。
問話的正是他的母親崔二娘,此時她躲在屋內,眼神期待又惶恐看著他。
她身邊是他年幼的妹妹。
嚴桐抖著嘴唇,好一會才開口:“城破了。”
崔二娘顫著聲音問:“這如何是好?家主他們呢?他們這些大人物總有辦法的。”
嚴桐張了張嘴,握緊手中的刀:“沒了,家主他們,跑了!”
崔二娘瞪大那雙渾濁的眼睛,似是不可置信,又似恍然,良久,她笑了一下,淚卻落下。
“也是,他們這樣的大人物,怎么會在意我們百姓的死活?”
她聲音帶上了恨意:“可人怎么能那么沒良心?我男人為他們戰死了,我三個兒子為他們戰死了兩個,他們,他們,怎么能還讓我們全家去死!”
嚴桐咬著唇,是呀,人怎么能惡毒到如此程度?
明明有通道,即使船不夠,起碼讓城中百姓出去,或許有其他活路呢?
他們中還有不少人是世世代代都為世家做事的,結果換來的卻是這樣的結局。
正是因為如此,在盛賀無論如何也不肯告訴通道的情況下,他回了家。
最后一次,他想為守護家人而死,而不再是為別人。
他把一把匕首遞給崔二娘:“阿娘,如果,如果我死了,你,你和阿妹……”
落在曲召人的手里,不如痛快的死去,起碼自已能選擇死法。
他們和曲召打了那么久,暴怒的曲召軍屠城是常規操作。
崔二娘嚇得牙齒都在發顫,卻什么都沒說,抖著手接過匕首。
感受到女兒顫抖的身子,她低啞著聲音問:“真的,出不去了嗎?阿蕓才六歲。”
嚴桐心里痛的不行,他以為只要他拼命,城就可以保住,母親和妹妹就能平安。
沒想到這只是一場騙局,他們的結局早已注定。
他聲音里帶著哽意:“四個城門都已經破了,曲召軍已進城。”
他伸出滿是血污的手,輕輕摸了摸嚴蕓的頭:“阿蕓,別怕,很快就能見到阿父和兩位兄長了。”